沈铠看他身边没一个人,连忙走过去,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金创药。
秦牧的后背,血肉模糊,衣服也已烂了,甚至连那一根根骨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沈铠将他扶起来,趴在地上时,都能看到他因吃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沈铠看他这样,眼眶发红,就连呼吸都重了不少。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已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那些跟血肉黏在一起的衣服,小心翼翼扒开,之后清洗干净了敷药的。
他只知道,清洗跟上药的整个过程中,他家牧哥硬是咬着牙,一声都不吭。
明明外头因下雨,气温急转直下。
而他家牧哥额上却有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滴落。
这一刻,沈铠特别希望他能昏过去,至少这样就不会那么痛苦。
秦牧的忍耐力也惊人,哪怕再痛,他都没吭一声。
等药上好,沈铠用透气的薄棉布替他包扎起来后,他才如脱了水的鱼,趴在地上狂喘气。
如果不是想知道外头的情况,他也不会忍到现在。
等好一会儿,他忍过那个劲后,才轻声问道:
“阿铠,外边现在什么情况?方大人呢,是否安好?”
沈铠之前安置好了底下的那些兄弟后,也跟秦牧一起,一直守在方士忠的身边。
按理来说,早已经做好准备的他们,应该不会出任何意外才是。
偏生地动开始后,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老百姓的身上,压根没留意那么多。
第一次地动后,有那身怀六甲的妇人,受惊过度要早产,还有那些年纪大的人,因惊吓过度而死的,也有好些个。
方士忠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县令,见县城里头老百姓的伤亡算小,就让林主簿留下来照看老百姓。
而他自已,则是带着大夫以及郑县丞、王县尉、吕捕头等人出城去了。
他知道城里的宅子,不过在眨眼间就倒塌。
那城外那些村落的情况,只怕会更糟糕。
所以,他想去看看周围村落老百姓的情况。
谁知出城没多久,又再次发生了地动。
这次跟先前那次还不一样,而是在剧烈的地动后,产生了地裂。
那裂缝,眼睁睁在他们大伙儿的眼前发生的。
嗯,可以说,裂缝是擦着他们而过。
换句话来说,他们刚才就差点没命了。
方士忠在看到裂缝后,一脸凝重地下了马车,之后朝那裂缝望去。
见那裂缝虽然不宽,但却深不可测,一眼望不到底。
其实不止是方县令,而是随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或者是下车,或者下马,朝那裂缝看。
也是在这时,一直以来,被大家所看重的李师爷,却在这时伸出了魔手,直接将他身边的方县令推往裂缝中。
秦牧纵然好奇,但时刻都记得自已的身份,以及随行的目的。
怕自身的煞气,靠大伙儿太近,会引起众人不必要的麻烦,故而他是离众人有三步之遥。
在方县令被推下去的瞬间,他第一时间将李师爷拍在地上,之后抽出随身的软剑,二话不说纵身一跃,跳往裂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