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凤真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不过,这个大夫的话还是善意的。“我想问问,大夫,您是哪里人氏?听口音和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很熟悉的。”
“不可能,太太您是多想了,我是外地来的,来这里没有多久,好了,没什么问题了,你们可以走了。”
张妈给了钱之后,扶着支凤走了出来,香儿淡淡地说:“这个大夫真厉害,没有这样说话冷冰冰的人,好话赖话都是这样不知礼节。”
张妈笑着说:“话虽难听,但是心肠却不坏,这倒是比那些口是心非冠冕堂皇的人要好。”
支凤说:“这倒是!只是不知道我的眼睛能不能很快好起来啊?”
“能!”香儿和张妈异口同声说道。
“一定能的,太太吉人自有天相!”香儿说道,真是嘴甜!“回去了,晚上的时候我出去帮忙烧香叩拜吧,我不知道为了什么。”
“或许那天我们真的看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支凤反而怀疑地说道。
“是不是听到的凄厉的哭声?”张妈小声说道。
“是不是我们看见冬梅的时候太太受惊了?”香儿也小声地问道。
支凤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思,其实这些应该都不是,而是自己那天晚上梦见了爹、杰伦和春莲,真的是流了一晚上的眼泪。
难道真的是他们想念自己了,还是自己真的该给他们一些纸钱什么的了。
小时候,爹爹总是给自己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说是有一户人家的姨太太死了,这个家里整年整年地没有给她烧香祭奠,后来,这个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儿,现实大太太死了,后来又是少爷们病的病,死的死,这个家里到最后就只剩下这个姨太太留下的儿子和这个老爷了。
请了好多大夫都无济于事的,后来来了一个道士,这个道士才降妖除魔,施法术挽救了这个家,这个家才慢慢地兴旺起来,这个孩子后来还做了大官!
爹当时说的话不管是真的假的,但是现在想想,真的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春莲走了之后,葬在那个无人知晓的乱葬岗,没有人烧香,没有人为她祭奠,这是王家的规矩,大家不敢不遵守!可是,杰伦走了,自己为了避免闲话,也没有做过什么,最甚者,是这次回家,就连爹的坟头都没有去过,一定是他们,他们想念自己了,埋怨自己了。
虽然支凤看书看得不再相信鬼神,但是自己觉得这个不知道应不应该存在,毕竟书上只是说了一说,又没有明确的证据。
记得以前杰伦跟自己说,这个时代,什么都要有根据才能做的更好!
回到家里,贤淑抱着玲玲过来一趟,看了看支凤,支凤没有让玲玲看见自己的眼睛,蒙上了一块布条,跟玲玲玩了一会儿捉迷藏,逗得这个小小的孩子咯咯咯地笑了半天。
贤淑问道:“这个大夫真的有这么神吗?”
支凤顿顿说:“不知道,反正是挺厉害的,我不是说医术,就那样的态度就厉害的不行,我都没有敢多说一句话。”
“是吗?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贤淑意味深长地说。
“可能这就是他比较出名的原因吧!还跟我说,像我们这样有钱的人家就要多收钱,像那些穷苦人家该免责免,你说,他的心肠不是蛮好的吗?”支凤说着,其实,心里还是蛮佩服这样的人的,这样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忙着往自己的兜里装钱,哪里管的着别人的死活?
“这个人真是独树一帜啦!”贤淑依然是这种感慨!
香儿按照支凤的意思,夜里月光下,清幽的光辉照耀着这个院子,清凉的风吹着火盆离得纸钱,火炉边上是一个香炉,香炉里燃烧着几把香,缭绕的烟气升腾,袅袅娜娜地散淡在夜里。
张妈帮着支凤煎好药,支凤喝下去,又涂抹了一些药膏,真是清凉无比,早早地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支凤又做梦了,梦见爹、杰伦和春莲三个人走在原野上,都回头看着自己在笑。
支凤跑上去对他们说:“我已经给你们烧过纸钱了,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会想着你们的。”
三个人都不说话,淡淡地笑着,笑着笑着就不见了。
支凤四下里张望,没有任何影子,只有碧蓝的天空和青绿的草地。
早上醒来,支凤睁开眼睛一看,模模糊糊地看见东西了,隐隐约约地看见张妈在桌子旁边收拾东西。
“张妈?”支凤叫道。
“太太,你醒了?昨晚上你没有插门闩,我就直接进来了。”张妈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喜出望外,“太太,你看见我了?”
支凤笑着说:“能看见一点点了。”
“真是谢天谢地!我就知道这个大夫名不虚传的。”张妈高兴地喊着,“香儿,快点来,太太能看见了!”
香儿端着药跑了进来,开心地说:“太太,你好了?真的哎,眼上的浮肿都消下去了。今天的药喝了就差不多好了。”
支凤爬起来,拿过衣服来慢慢穿上,因为看的不是很清楚,香儿走过来劝慰道:“这么见效,看来这个大夫真是令人佩服!”
是啊!支凤心里想:这个大夫真是有妙手回春的本领,就连自己做梦的事儿也能猜出十之八九,看来,真是一个高手了。
“张妈,你说我好了真的不用去登门感谢吗?”
“不用了,太太,大夫的那个性情你也见识到了,我们要是去了,估计也得被拒之门外,我们给了二十两的银子了,看来真的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