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捋须笑道:“你收下便是,如今你道法初成,已有资格收徒授道。以后不须向为师禀告。”
云峰轻轻替宋袆拭去眼角泪光。递了个鼓励的眼神过去。宋袆会意的盈盈拜倒在裴妃身前,中规中矩的行了稽首大礼,伏身道:“弟子拜见师尊!”
“袆儿快快起来,咱们虽名为师徒,其实待以姊妹就可以了。”裴妃连忙扶起宋袆,拉去了一旁问长问短。
云峰这一趟仅为宋袆的病情而来,如今解去沉疾至少有两成把握在手,不似先前那般全无头绪。又使宋袆拜入裴妃门下修习金丹大道,而且自已也看到了更进一步的曙光,可以说,是相当的完美。
正事办完,则是闲聊时间,云峰着重介绍了关中之战的全过程,令一众听客们啧啧称叹,与张灵芸互相配合偷袭石虎也是一丝不落的全部道出,他认为偷袭不丢人,不知轻重以身犯险才是丢人。
不知不觉中。日头已过了正午,在约定好两日后启程。又把宋袆暂留山上学习道法,云峰、荀灌娘与庾文君便告辞离去。
刚一转出小山谷,庾文君已忍不住道:“将军,您急于攻打韩雍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文君还不知道您?您肯定是担心将来开采出的银子被韩雍打劫,因此凭借为海门百姓报仇作为借口来个先下手为强,文君没说错吧?”
“呃?”云峰诧异的看了眼庾文君,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知我者,庾小娘子也,咱们俩,可真是心心相印啊!”
“呕~~!”庾文君作了个恶心的表情,可心里还是挺得意的,只不过,这份得意刚涌上心头,云峰已当头泼了盆凉水下来:“老师,趁着时间还早,不如去中书监府上提亲,如何?”
“啊?”庾文君一惊,连连晃起了小脑袋:“那怎么行?将军您忘了妇联的宗旨了吗?女子要婚姻自主,不允许强婚逼婚,这是您自已订下的规矩,您不会自已都不遵守吧?现在文君就告诉您,文君非常非常不愿意嫁给您!”
云峰一把拉上庾文君的小手,坏坏笑道:“你何等样人难道孤不清楚?这一条对你不适用,庾小娘子,孤劝你还是乖乖从了,今晚咱们就成亲上床!”
庾文君用力一挣,没挣开来,当即向荀灌娘告起了状:“师尊,您也不管管将军,有这么欺侮人的吗?”
荀灌娘摇摇头道:“断山说的不错,你的确不能拖了,灵芸还特意叮嘱月华,这一趟一定要把你的终身大事给解决掉,不要怪这么多人都站在断山一边,而是你不明白自已的本心,总之,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庾文君小脸一苦,不死心道:“提亲哪有这么草率的?六礼总得行吧?文君怎么说也是士家女郎,将军就这样上门是瞧不起阿兄,也是瞧不起师尊您!”
庾文君算是明白了自已的处境,迟早得给云峰戳一下,虽说只是裤子一脱的工夫,但这个时间来的越迟越好,因此她采用拖字决,只要拖过这两天,出了海还得有半年呢,到那时再想别的办法。
荀灌娘顿时面色一沉,不悦道:“文君你哪来的讲究?元规可不会这么小心眼,哼!他若是敢推三阻四,自有为师与他分说。”
“这个。。。。”庾文君的小心肝迅速沉到谷底,她的眼前不自觉的现出了云峰带着淫笑流着口涎,把自已扑倒在床,扒光全身衣服,然后。。。。再然后。。。。
庾文君绞尽脑汁,寻思脱身之策,可是手腕被云峰抓住,另一边又是荀灌娘,根本是逃无可逃。只得带着满脸的不愿意,被拉拉扯扯的向山下走去。
庾亮的府邸位于百官居所,距离宫城不远,在现今与司马氏水火不容的情况下,云峰可不愿发扬个人英雄主义,因此特意招来了五百亲卫伴身。
答答马蹄作响中,百姓们一边挥手致敬一边让开道路,不多时,一行人就来到了庾亮居住的小院。
云峰刚要敲门,院门已“吱呀!”一声打开,庾亮笑呵呵的拱手走了出来:“秦王这是闹的哪出?莫非是来抓捕于亮?”
“呵呵~~”云峰一指已是军卒来回奔走的宫城,尴尬的笑道:“中书监也是清楚的,不得不防啊!”
“阿兄!”云峰话音刚落,庾文君已上前挽住庾亮胳臂,立刻倒起了苦水:“文君总算回来了,这两年可是吃够了将军的苦头,就刚刚还欺侮文君呢。”
庾亮一阵无语,这个缺心眼的妹妹面色红润,神彩熠熠,哪有半点受委屈模样?无意中,他留意到了庾文君的发髻,竟然还是未婚女子发髻,不禁目中狐疑之色连闪,就差当场责怪起来。
见着兄长神色,庾文君仅存的一丝期盼宣告破灭,脸颊上现出了绝望之色,荀灌娘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就向庾亮道:“元规,咱们进去说话罢,这一次正是为了文君的事。”
“啊?呵呵~~倒是亮失礼了,秦王、师叔,快请!”庾亮连忙把二人迎入院内。(未完待续。)
第一八零章 拖字决
庾亮满脸的会心笑容,庾文君满脸的沮丧失落,云峰不自觉的舔着嘴唇暗藏邪笑,荀灌娘则是一幅为你着想的神色,四个人,四种不同表情,也带着四种不同的心情步入厅堂。
分别按主次落坐,婢女奉上茶水之后,庾亮并不急于询问庾文君的事,而是问道:“秦王于阵前斩杀石虎,大破羯贼,着实大快人心,只不过,今次带兵下都,可是为了主上而来?”
云峰颇为无奈,这已经是连续被人问同一个问题了,他敢肯定,如果遇上王导、汴壸等人,也会同样的询问自已,很可能建康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甚至他还能想象出,司马绍在宫里急的团团转的六神无主模样。
其实出于本心,送司马绍去见他的死鬼父亲最为干净利索,如果有可能,云峰会乐于把司马氏灭族,这与刘曜及李雄不同,后二者是被他灭国的敌方君主,留着反能显示出自已的宽宏大量,但司马绍是人主身份,将来再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以人臣夺主之位却是不争的事实,留下总是个隐患,而且后人编《晋书》的时候,一个僭字是少不了的,就比如《魏书》,所有晋室皇帝的名号都是僭晋某某某!
不过,云峰不能亲手杀他,最好的办法是司马绍自寻死路,如何才能让司马绍自已寻死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猛然间,云峰却回过味,自已的理想是推行人文主义。改变自古以来以有用无用论品评个人价值的社会风气。但说来容易做起难。自已对司马绍的态度,不正是建立在有用无用的基础之上吗?
‘看来自已也不能免俗啊!’云峰暗暗摇了摇头,解释道:“中书监误会了,孤可不是带兵入京,而是借道罢了。”
海外银矿的事,云峰不愿多说,他认为这与庾亮、朝庭没有任何关系,庾亮也识趣的没作追问。而荀灌娘已是忍不住道:“元规,今日不谈朝庭政事,仅为文君的婚事而来,秦王欲聘娶文君为良娣,不知你意下如何?”
庾文君的目中立刻射出了哀怜之色,一眨不眨的望向兄长,可知妹莫如兄,庾亮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而是拱着手呵呵笑道:“文君自小任性顽劣,这都是亮管教无方。每一念及,心里又急又愧啊。难得秦王非但不弃,还宠溺有加,亮岂有拒辞之理?不知秦王打算何时完婚?亮也好筹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