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宣逸宁敛起长眉,看着那个站在大殿中央,如同一朵妖艳玫瑰而盛开的年莹喜,心疼又疑惑,心疼的是,她终于迈出了那一步,从含苞待放的花苞蜕变了成了一朵妖艳嗜血的花朵,好奇的是,她刚刚离席的那段时间,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又知道了什么。
一边的安阳侯慢慢收回了目光,再次举杯自饮,唇角的笑容勾扯到了最深,忽然有一个想法在脑海中逐渐形成变为一个计划,这让他一颗无聊的心再次的跃跃欲试,让他早就凝固的血液再次的蠢蠢欲动起来。
一场盛宴,变成了一场刑罚,在翠莲那几尽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年莹喜的心甚至是连起伏都不曾有过。
她现在的心情已经是差到了极点,若不是可以借着这个由子设计齐妃一个连环计,她才懒得理会这个只有皮囊没有大脑的燕国公主。
事到如今,这位燕国公主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自己的好了,偏偏赶着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巴巴的跑来充当炮灰。
后面的齐妃眼中带笑,看着年莹喜的背影心里暗骂:什么明智皇后,不过还是一个傻子罢了,明明被我算计在股掌之中,却还不是帮我办事?
慢慢的,翠莲的求饶声与哭喊声消减了下去,最终一个白眼的昏死去过,带着后腰上已经与衣衫粘连在一起的血肉模糊,滚下了长凳,瘫在了地上。
燕蓉看着翠莲腰身上的猩红,刺疼了眼,木讷的侧眼再次看了看恨不得埋进地底下的珍嫔,再次将眼中的目光聚在了年莹喜的身上,“皇后娘娘,我的婢女你是打也打了,罚也罚了,那么珍嫔惊吓我的事要如何解决?”
年莹喜听着燕蓉的话,轻轻抿了抿唇,说实话,她之所以打燕蓉的婢女,为的就是让燕蓉含恨的问自己这个问题。
“珍嫔虽是无心,不过到底是惊吓到了公主,既然是惊吓到了燕国公主,公主以为如何惩罚最好?”
“死!我要她死!”燕蓉咬牙切齿,忽然转身拉住珍嫔的发鬓,将珍嫔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此刻在燕蓉早已怒火攻心,没有了理智可谈,在她看来,若是没有珍嫔,她的翠莲便不会挨打,这一切都是这个珍嫔的错。
“死有点过了,毕竟公主现在毫发无伤。”年莹喜笑着,握住燕蓉的手,将疼得眼泪都流出来的珍嫔从燕蓉的手中解救出来,“既然本宫杖罚了公主的婢女,珍嫔便也杖刑好了,不知公主意思如何?”
燕蓉刚想摇头,却忽然点了点头,“就按皇后娘娘的意思办,只是我也要这个珍嫔不能动才罢休!而今日的事情,我也会吞进肚子里,不会写信给我的父王。”
“好。”年莹喜痛快,转头看去桂禄海,“派人将珍嫔按在长椅上,与燕国婢女一样,打到不能动。”
桂禄海现在早已分不清楚自己是年莹喜的人,还是皇上的人,如今见年莹喜点了头,亲自带着几个太监,将珍嫔平躺在了长椅之上。
“皇后娘娘……!”一直没说话的齐妃走到了年莹喜的身边,拉住了年莹喜的袖子,“珍嫔一向身子醇弱,怎能经得住杖刑?一句打到不能动为止,等于要了她的命啊!”此刻的齐妃,哪里还有刚刚的幸灾乐祸?满心的惊讶与担忧。
“齐妃娘娘。”年莹喜不紧不慢的转身,像是有好的拉住了她冰凉的手,“您刚刚也听见了,若是不如此惩罚珍嫔,燕国公主唯心不甘,不过齐妃娘娘不要担心,珍嫔的命还是会在的,打完了,本宫会亲自派太医去袖珍阁的。”
她话虽然说得不是很明显,但是意思足够明显:她已经尽力了,因为珍嫔的命她保住了,至于杖刑,她也力不从心。
第二百四十五章 旧敌联手
齐妃后退几步,看着那棍棒终是落在了珍嫔的腰身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年莹喜含着笑转回身子,认真的朝着那长凳的方向望去,就算此刻的她看不见她也要看,她要好好的看着,感受着,以彼还此的痛打声。
无法挥之耳边那阵阵皮开肉绽的声音,齐妃再次睁开了眼睛,直直望着自己前方不远处正背对着她的年莹喜,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什么圈套之中。
再次转眼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珍嫔,齐妃像是被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孤独者一样,终于是武力的虚脱而乏。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年莹喜的身后栽在了地上。
“齐妃娘娘……”碧荷忍不住惊呼,不过侧眼见紫蝶正狐疑拧眉的看着自己,赶忙心虚的低下了头。
“齐妃娘娘昏倒了……!”
齐妃的忽然倒地,让四处的宫女乱了阵脚,宫女们惊慌的喊着,叫着,却无一人敢上前。
年莹喜仍旧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似乎所有的嘈杂都无法近得了她的身。
“皇后娘娘,齐妃她……”桂禄海担忧的走了过来,余光扫了扫地上的齐妃,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开这个口,不过事情已经闹成了这般,他总是希望能尽快了之的好。
“不过是吓昏了而已,有什么好惊慌的?”年莹喜冷目侧头,在桂禄海汗毛直竖的同时,幽幽的又道,“本宫一向遵守信用,如今燕国公主还在这里看着,本宫怎能因为齐妃一人而终止了杖刑?继续给本宫打!”
“是……”桂禄海缩了缩脖子,绕是他跟随过两位的帝王,可在如今面对似寒冰一样的年莹喜时,还是会莫名的发憷,这种感觉源于内心,是让人无法挣脱的惊恐。
刚刚还蠢蠢欲动想要帮齐妃和珍嫔说情的嫔妃们都是悄悄的后退了一步,现在连桂禄海都阻拦不了这位皇后娘娘,又怎么会有她们说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