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主动帮他清洗换衣服。
王府里都没有人愿意做,时御是第一个。
“疼么?”时御问道,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
千城胤开不了口。
蛊虫腐蚀血肉的疼痛,他每时每刻,都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生不如死!
相比之下,剪衣服的时候,扯到血肉的疼,根本无足轻重。
“黏连的部分,得剪开。”
时御取了一把剪子。
千城胤的神识凝视着他,极为专注。
时御花了一个时辰,洗黑了五盆水,才帮千城胤清理好了。
他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冰蚕丝的袍子,帮千城胤穿上。
“你穿这个,会舒服点儿,冰蚕丝的料子,不会黏连皮肤。”
千城胤忽然觉得,这人的声音,很好听。
时御把脏水倒了,自己也累趴了,往床上一躺,几乎是秒睡。
千城胤眼角的余光,扫向躺在身侧之人——十六岁的模样,非常漂亮,女孩子极少有这样的剑眉,这样深邃的凤眼,睫毛又那么浓密纤长。薄粉的唇,引人遐思。
只要你不离开,安安分分地待在本王身边。
本王拖着这副残躯,一样能给你最好的庇护。
每到夜里,蛊虫发作的疼痛都会加剧,让他生不如死。
可是今晚。
穿着时御给他换的干爽冰蚕丝外袍,那种粘腻的感觉,减轻了大半,疼痛也很轻易地忍了下来。
甚至——千城胤睡着了。
三个月来,第一个好觉。
。。
“你们听说了么,那个时御,‘她’跟胤王睡了一夜啊!”
“天呐,这也太拼了吧!”
“昨晚‘她’就在胤王的房间里吃东西,我都要吓晕了,‘她’还吃得下去。真是服了。”
“我还听说,昨晚‘她’专门去厨房烧了热水洗澡呢,‘她’该不会真的跟浑身溃烂的胤王……”
“呕!”
时御早上起来,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昨天一起嫁过来的几个女人,还有几个侍女、侍卫,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议论着,说得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
更绝的是,说着说着,把她自己给说吐了。
长舌妇真可怕。
“怀了?”
时御换了一件很普通的月白色长裙,也没化妆,可他就是那种五官精致到男女通用,颜无敌,就算没有任何头面儿首饰,只是用根月白的发带束了下,都依然令人惊艳。
吐了的,是武馨月,武温侯府的庶女,一样是作为侧妃来冲喜的。昨晚,入了洞房之后,九个新娘里也属她叫的最厉害。
“时御,你少血口喷人!什么叫怀了?我可都是清清白白嫁进御亲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