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船舱外的布帘子被人掀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老人,步伐轻快,他的眼神矍铄,一把络腮胡子,手里还拿着一杆烟"现在人醒了,可以挪动了,你自己可以动吗?”
“嗯!”叶简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疼痛,根本不能说出话来,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字。
老汉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扶起来,虽是迟暮之年,力气却丝毫不输年轻人,这就是中原人与西域之人的区别吗?
小小的船舱里,灯火融融,一片暖意,老婆婆拿了一件旧衣服给叶简换上,她身上的寒意才渐渐褪去,瞬间感到暖和了许多。
“幸好我们今天走的是水路,否则你就遇不见我们了。”
叶简不明所以的看着二老,两位老人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又继续说道:“我们是西域人,这回南下是为了找人,骑了一辈子的马,想来坐坐船。”说道这里,两位老人相视一笑,一片和谐的画面:“我就顺了老婆子的
心愿,买了一条船,所以才有缘分救下你。”
叶简起身正欲下拜以谢救命恩情。人刚站起来,就被托住。
老汉慈祥的笑道:“我们西域人不讲这些虚礼,不用太客气。”叶简满含感激的看着两人,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来!吃了西域的润喉药,你应该能够说话了。”老婆婆拿过桌上的包袱将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到了桌上,里面尽是些瓶瓶罐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江湖上买狗皮膏药的街头郎中,老婆婆认真的从一堆罐子里找,找了半天从里面掏出一个红色药瓶递给叶简。
一边的老汉却半路阻拦住那瓶药:“这么多的药,你确定是这瓶?”
叶简清楚的见到老婆婆白了他一眼:“一瓶小小的润喉药我都会找错?我还要不要在水洛族混啊!放心!绝对毒不死,你这是关心则乱。”
叶简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心里暗暗赞叹这句话好有气势,虽说我的命是您老救的,但也不能冤枉的当作试药人吧!还是不明不白的死的,连中的哪种毒都不知道。
听了老婆婆的话,老汉的手放了下来,叶简看了看老人家一脸关心的表情,终是硬着头皮接过药丸吃了下去。
一阵子过后,渐渐感觉喉咙没有先前那么干涩了,老婆婆又陆续给她煮了一些润喉的汤,第二天起来嗓子就恢复了原样。
叶简第一句话就是对两位老人道谢,看见她复原后,他们也很开心,老婆婆还落下了眼泪。
老汉看见这个局面,连忙拉住哭的伤心的妻子作出解释:“我们原先有一个女儿,但是却被贼人抓走了,我和老婆子四处找寻,走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有一丝音讯,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和你一般大小,老婆子看见你想起了我们的女儿,所以才这个样子,你不要见怪。”
叶简眼中也忍不住酸涩:“你们是我的恩人,我长的这般骇人,你们不但没有嫌弃我,还对我照顾有加,我又怎么会见怪呢?”
老人叹息一声"那就好。”说着又拿起手边的拿杆烟抽起来,烟雾蒙住了他的脸庞,像是愁云惨淡,层层笼罩在身边,怎么挥也挥不去。
叶简一阵心酸,忽然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跪在二老的面前诚恳的说道:“我自幼就是个孤儿,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就当你们的干女儿,侍奉你们到终老,以报答救命之恩。”
两个老人的眼中都很是感动,一把将叶简扶了起来,老婆婆更是哽咽不已:“孩子,快起来,没有想到老了还能有个女儿在身边,能遇见你是我们的福气。”
“好了好了,老婆子,你今天哭的够多的了。”老汉向妻子使了个眼色,老婆婆立刻停止哭声,用布巾细细的擦着自己的泪水。
叶简奇怪的看了看两人,心想,自己的妻子伤心你不安慰也就算了,还嫌她哭得多,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又是西域人的习惯,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郁闷不已。
“你这个样子是谁弄的?”老汉的眼中蓄满心疼,伸手触上叶简的脸,手还没触到,她就一下子条件反射的弹跳开来。
老汉的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整个人像僵在哪里,看上去十分奇怪,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
看见老汉一脸受伤的表情,她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解释道"干爹,我不大习惯他人的触碰。”
“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老汉满是忧伤的表情令人心底一阵触动。
“啊!”叶简好没有料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怎么感觉像是认识许久一般。
老婆婆见状连忙咳了几声,老汉连忙缓过神来,脸色恢复如初,冲叶简笑道:“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过什么填肚子的东西,我去给你拿一些干粮。”说完飞快起身离去。
老婆婆坐到老汉的位置上拉住叶简的的手:“你干爹就是一个怪人,不用理他。”
叶简干干的笑了一下声以作回应。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这夫妻俩古怪,难道是因为西域人不同些,还是他们有阴谋,要对自己不利?叶简暗笑自己想象力丰富,自己一穷二百,对方又何利可图,再说他们要是想害人,早就可以将人抛到海里不管,干嘛还要救上来费粮费水的伺候着。
以前听镇上的教书先生老说过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的她也只能这样吧!叶简起身走到船头,让凉风吹散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回头看向越驶越远的后面,已经看不清那些曾经经过的地方是什么?就像她回不去鱼市一样,再也见不到周大娘,再也无法回到住了多年的竹屋,可是,我还活着,活着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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