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的花枝乱颤,不知封男神的脑洞何时这么大的,藏宝图是纪修送回来的,他若是想要便早都去了,又何须等到现在,何况前几日才那般羞辱过他,他又怎可能去?
封云野也随她干笑了几声,顿眸之后瞧了她半响,似笑非笑道:“你又怎知他不会答应?我差人上门先去问问。”他说罢一击掌,门中进来两个蓝衣的侍卫。
她止了笑意,潋滟杏眸微微一眯,以她对纪修的了解莫说去,这两个侍卫能活着回来都是他大发慈悲了,轻吐了一口气,瞥了封云野道:“我去试试,不过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可不是想帮封云野,只是有些想见某个人了,她记挂着应该为封云野当日的话道歉解释一番,虽然人家要和她绝交,可见见面总无妨吧?
封云野凝了她,褐色的眼眸情深如海,沉吟片刻后道:“君好,你愿为我如此,封某也愿为你死而无憾。”
祝君好撇了撇唇后轻笑一声,起身拍了拍裙摆抱起桌上的锦盒向外走去,除夕的日子大街上行人邈邈,她缓步行了片刻便到了乌衣巷里,那扇熟悉的朱门紧闭,两旁的大红狮子灯笼高挂,似乎是前几日她还给boss在嘲笑这灯笼上的狮子的模样抽象,怎么会这么快就变成陌路了呢?
开门的是一个红衣丫鬟,她隐约记得名字叫静海,往日一见她都是怯生生的躲着,今日也是一样,道了来意之后,静海怯怯道:“督主这几日不见客,祝姑娘还是请回吧。”
祝君好微微一愣,轻挑了柳眉道:“你去与他说是我便是了,他若是真不肯见我,我不会在为难你。”
若是纪修真不肯见她,那她还有何话可说?
静海点了点头,旋身便跑了进去,片刻之后便回来了,欲言又止看了她咬唇道:“祝姑娘随我来。”
她轻敛裙摆缓步跟了上去,满园的落雪只及她的靴底,院中的一树红梅开的正好,暗香袭透扑满鼻。
静海带她到了书房之外便停了脚步,小心翼翼道:“祝姑娘,督主在里面等你。”她说完这句便向逃命一般离去了。
祝君好莫名其妙看了她急匆匆的背影,撇了撇唇之后一推门走了进去,房中炉火如春日,华帘重重,楠木桌上翡翠琉璃的貔貅吐着青烟,她微微驻了足,白玉珠帘之后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娇笑声,一瞬之后一双白净的手挽起了珠帘,一双清秀的小脸探了出来,正是许久未见的碧莲。
她笑意吟吟的躬身行了礼后道:“小姐,你可是回来了,碧莲好生想你。”祝君好轻笑一声,淡瞥了她身上的衣装,金边的彩晕的琵琶衫,月白锦绣的留仙裙,怎生看也不像个丫鬟,在联想方才的笑声便也猜出个七八分。
心底有些酸涩,却又有些不平,那日明明说的那般好听,结果这才几日,便新人换旧人了,不过深想这也与她无关,她微微轻横了眉,淡对碧莲点了下颚后入了内室之中去。
凤凰戏牡丹的博古毯子踩上去绵绵软软,如在雾里,紫檀雕暗的书桌上堆积了如云的书,纪修正懒倚在案后椅上淡目看了她,一只长腿微屈踩在桌案上,一副懒散惬意的模样。
祝君好一路猜想过很多见面的场景,唯独不是现在这样。纪修以前看她的眼神或深情或执着亦或嘲笑调侃,但从来不会是现在这样的释然无畏。
她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委屈,虽然她明白这些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可这种奇妙的委屈让心底酸酸涩涩的。
纪修轻抬了一下下颚,搭在椅后的大氅随他的动作滑了下去,无声的落在毯上,她才看清他里面着了一件暗纹华紫的玉锦袍,交领的衣衫轻开,微耸的锁骨曲线清晰,祝君好瞥了一眼不由想到boss瘦削劲道的腰,还有肌理健硕的长腿,不由的瞪圆了杏眼。
她想她应该是壬辰期雌性激素分泌过多,一见到性感的事物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纪修侧首盯了她的眼神,片刻之后唇角微翘,笑意一瞬之后便隐了。随手拢了衣领,神色淡然道:“你来作何?”
祝君好晃了晃脑袋拉回脱缰的思绪,低首轻咳了一声将手中的锦盒放到了桌上,抿了抿润泽的唇道:“既然你要与我两清,我又怎能收你的礼物。”
这超时代的火枪,还有那让她眼红的靠山别墅,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既然说是两清,她怎么能收?
纪修墨色眼眸微眯,曲指轻叩了几下桌案,楠木沉闷的声音一声一声,一瞬之后他淡定开口道:“嗯,那便留着,无事你便走吧。”
她微微咬了咬唇,抬手揉了揉娇俏的鼻尖,犹豫一瞬后还是道:“那日封云野所说的话并不是真的,你莫要误会。”顿了声之后轻咳一声鼓起气道:“还有一件事,封云野十五过后要去关外寻宝,他让我同你捎句话,你若是能去他同你三七分。”
她本不想提这件事,可答应了封男神,总是要说的,不如趁早。
楠木桌案沉闷的响声忽的一停,她呼吸一滞,纪修微低了首看不清神色,一把醇厚如酒的嗓音缓道:“祝君好,你到底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