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琦推脱:“宝宝,我明天可是要上班呢。应该你喝。”乐意摆手:“我这不刚回来,借酒表达一下你对姐的思念,你喝。”黄薇薇和周希芸坐在对面笑得肩膀发抖。最后两个人都好不到哪里去,醉得鬼迷日眼。黄薇薇凑乐意面前竖起食指,问:“这是几?”“这是……这是……”乐意嘟囔着,眼神无法聚焦摇了摇脑袋,然后一挥手:“随便吧,我头疼。”说完她就要趴下睡,被黄薇薇拉了起来,“乐意,你想见景愿吗?”“见什么见!”乐意嘟囔着喊了一句,她脑子里一团浆糊,烦躁地说:“她这么多年不理我,我想见鬼行不行。”门外的人影顿了一下,然后迟疑地进来。周希芸已经把烂醉如泥的杨思琦放到沙发上盖上被子安顿好了。乐意没有力气动,爬在桌子上皱着眉闭着眼,也不知道是没意识了还是睡着了。黄薇薇对门口的景愿说:“别换鞋了,直接把人带走吧。杨思琦费老大劲把她干趴了。”景愿拨开乐意挡在面前的头发,手背贴着她的脸感受了一下,觉得有些热。前天晚上,景愿接到杨思琦电话:“乐意明天就到了,你要不要来见她?”当时她没有什么感觉。没有感觉的意思是她既不紧张,也不感慨,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但是空白从四面八方朝她包抄。她们分开太多年了,久到就算在路上经过,都只能凭借着感觉认出对方陌生的脸。她甚至不知道面对乐意第一句应该是说“好久不见”还是问候她这些年怎么样。但是她还是答应了。这也是这么久以来杨思琦劝她去找乐意,她第一次答应。她想她现在一切都很稳定,是时候站在乐意面前,问她愿不愿靠一下她的肩了。景愿说:“你们没告诉我是这么见面……”周希芸双手叉腰:“那不然呢?等你们两个坐下来面面相觑追忆往事?我都不敢想有多尴尬。我们可不想陪你们上刑。”黄薇薇点头赞同:“现在人已经在你面前了,把她带回去好好照顾,第二天话题不就有了?这不比你们在一张桌子上大眼瞪小眼好?”景愿有些无语,但不得不承认她们说的是对的。她轻手轻脚把乐意打横抱起,转身问:“她家里知道吗?”“她跟家里说过了,赶快走吧你。”景愿抱着乐意,到楼下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副驾驶上,然后要起身绕到驾驶座的时候,乐意伸手拉住了她的西装外套,把人往下拉。景愿不敢动,顺着她的动作弯腰,到面对着乐意的高度的时候,乐意半睁开眼看着她。景愿的心跳霎时漏了一拍。乐意倾身凑在她脖子处嗅了嗅,看着她慢吞吞地说:“你身上有景愿的味道。香香的。”大风刮过,好像又回到了高三的那个大课间,本该在放学后的音乐广播不知道被人打开,所有人都冲到走廊上,乐意靠着她说:“你身上好香。”景愿的喉间动了动,把乐意轻轻拉开,给她拉上安全带,坐上驾驶座。一路上乐意都很安静,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但可能醉酒实在难受,她的眉头从始至终都是皱着的。景愿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库,把乐意抱下车走进电梯间刷卡上楼。她一个人住一间公寓,面积不大但是对独居的人来说绰绰有余了。景愿把乐意放在沙发上,找出几个抱枕放在她背后,又给她脱了鞋,然后走进厨房里给乐意煮解酒汤。她从柜子里找出苹果和橙子切块,在锅里倒水把水果放进去煮了几分钟,然后关火又往里面加了点蜂蜜。她工作之后喝酒的场合不少,每次宿醉后醒来都很难受。为此她找了醒酒汤的方子,每次有要应酬的场合都会煮好放保温杯里,应酬结束之后喝。走到沙发上给乐意喂了一碗,然后又把人抱上楼放倒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景愿就准备下楼时,乐意却突然醒了。她抓着景愿的衣角,小声问:“是景愿吗?”二楼没开灯,楼下的灯光隐隐约约地照进来。景愿凑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也小声回答:“是我。”乐意抓住她的手,酒精在她脑子里四处乱窜,让她的表达变得缓慢又困难,但是还是说出口了。景愿听到她说:“我好想你。”过去的思念都在这一刻具像化。她给乐意盖好被子,抬手的时候碰到了乐意的手,景愿感觉到了什么,在乐意的无名指上摸到了一只戒指。景愿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把涌上眼眶的泪意击退,然后亲吻了一下乐意的额头,说:“晚安,我也很想你。”景愿下楼之后微信上请了明天的假。肖晴给她发了很多信息,从他们的儿子梦破碎后就一直在信息轰炸景愿,说得内容也大差不差,无非就是什么生养之恩、父母多不容易、孩子的责任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