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他们二人的生活全靠阿飞以偷维持。当然他们二人同是患难长起来的人,感情自非寻常可比,谁要敢动阿飞一根汗毛,连自己的命都不顾的“亡命”第一个就不会饶他,除非他死后。
西门红凝视着阿飞噗嗤笑道:“与你赌银子,我才不哩,你虽偷技冠鸡城,但谁都知道,你与‘亡命’一样,是个穷光蛋,拿什么跟我赌。”
西门红的话一点也不假,阿飞地地道道的是个穷光蛋,除天寒地冻,腹饥口喝之时,顺手牵羊偷一点日常生活的需之物外,也从不乱偷别人的钱财。
阿飞闻言笑道:“西门小姐,既知我是一个穷人,与我赌毫无利益所图,还与我赌什么?”
西门红诡谲一笑道:“赌有趣。”
赌有趣,如没有趣,世上绝不会有如此多赌徒。
阿飞点头道:“为了不扫西门小姐的兴,我只好赌了,不知西门小姐赌什么来头。”
西门红突然脸一红道:“我们赌一个赌约。”
“一个赌约?”阿飞闻言愕然道:“怎么个约定法。”
西门红的脸更红了,仿佛是西边的晚霞在热烧,美目秋波横流,凝视着阿飞的阿飞良久,缓缓的螓首,羞羞赧赧的低声道:“如你输了,凡是我出现的地方,你就不能出现,既使你出现在那儿,只我一出现你就得马上走。”
阿飞闻言内心黯然一叹,苦笑着点点头道:“可以,但我赢了,这个约定就不能作数,虽然我自配不上小姐,但出入各种地方场所,乃是我的自由。”
“当然不作数,”西门红鼓足勇气点头道:“而且,只要你赢了,我不但把心给你,也嫁给你做老婆。”
阿飞料不到西门红会说出这么一句,闻言不禁惊得呆了,娶西门红做老婆,乃是鸡城每个男人心中最大最美的愿望,良久始回过神来,似不相信的注视着她道:“西门小姐不是拿我开心吧。”
“谁拿你开心了。”西门红闻言正色道:“我虽非一言九鼎的大丈夫,却也是言出必践之人。”说着朝阿飞嫣然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猫眼绿,柔声道:“记清了,是这颗猫眼绿,而且时间也不能越过明天中午。”言毕转身而去,整个人就象一团燃烧的云。
阿飞目送着西门红袅袅而去的背影,心醉了,整个人也醉了,仿佛就醉在她火一般的衣裙里。因他十分相信自己的偷技,西门红下如此赌注,无异承认了心中早己暗恋上了他,否则她就不是疯子,也绝对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
阿飞又岂会辜负佳人青睐。
夜静月明,人入睡。
就在人们酣然入睡,畅游梦境之时,阿飞己顺利进入了西门府宅,而且也到了西门红的闺阁之外。
四周没有一个人影,也听不到一个犬吠与鸡鸣,门没有上闩,是虚掩着的,露一条有小偷这样细心的人才能发觉的一条丝般的缝。室内还点着一枝燃烛,烛光自缝里透出。
阿飞不禁心中狂喜,他此时已深深坚信,西门红已是深深的爱上了他,否则她绝不会连门都不闩。
任是谁,明知今夜有一个偷技奇高之人要来偷他的东西,如不是防备森戒,也绝不可能如此疏忽大意,何况双方还赌有彩头。
阿飞蹑手蹑脚,不弄出丝毫声响,推门而入,赫然见西门红身裹一席蝉翼般透明的睡袍,带着安祥的微笑,酣然睡在锦账高挂的秀榻上。
那里象一个防偷的人,倒有点象一个等待着一个男人突然来强奸她的女人。
阿飞嘴角闪过一抹得意的微笑,开始寻找那颗比心还重的绿宝石,可是西门红却如睡死了一般,丝毫没有发觉他已然进入她的房间。
阿飞小心的,大胆的寻找着,足够一个时辰过去,凡是室内能藏东西的地方,乃至于西门红的枕下,睡袍中,以及口里,手中,几乎全都寻找遍,却丝毫没有找到那颗猫眼绿宝石。
阿飞的心沉到海底,来时的激情与喜悦,一跌万丈,无奈的苦叹一声,“妈的,老子真是笨猪,一颗拇指大的猫眼绿,随处可收藏,老子又到哪里去找的。”
此时窗外传来鸡啼声,阿飞一脸的沮丧,与被捉弄的无奈之情,最后看了眼榻上的依然酣睡,如睡在一朵白云中的西门红正准备离去,忽然听到她了零乱轻微的呓语。
“我把猫眼绿放在榻上一个使人想不到的地方,包管阿飞绝对找不到……到时见面我叫他大蠢猪……大……大……笨蛋。”
阿飞闻言不禁暗喜,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思付:“床上什么地方最使人意想不呢,见西门红仍旧酣熟睡,一边思索一边寻找。
可是,连榻上的每一缝,被褥与枕头中的每一个角落都用手捏遍了却仍无所寻找,绝望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看来我是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