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Xv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连希愣了,心扑腾扑腾乱跳,“好看,长盈潋滟揖灼眼,碧波英气揽光华。”
本是随口一说。贺良玉听后立刻转过头来,皱眉不解地看他。连希这才反应过来,又揖又揽的,怎么就说出这么孟浪的话。“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结结巴巴解释。那两句酸诗若是青楼画舫再寻常不过,用到了叱咤疆场的将军身上属实了冒犯了。还好贺良玉没跟他计较,“连大人,似乎总是说话鲁莽,日后可不好这样了。”
“啊?”
连希呆愣愣地,“贺将军,我真的,本意不是那样的!”
“我知道。”
贺良玉正视前方,露出少许女儿姿态,有些羞涩地说:“你是在说我这样好看。”
连希低头抿唇笑意遮都遮不住。徐徐微风吹过,行走间二人衣摆相贴,年轻的男子心头一跳一跳,手臂不时擦碰,乱了他的呼吸。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状似无意地牵住她的手。贺良玉僵了一下,没有挣开,任由温热宽厚的手掌握着。掌心的指节很瘦,不敢仔细摩挲都能感觉到上面,常年持枪的厚茧。二人在树林里走了走。前面突遇一条小河横住去路。“要过河吗?”
贺良玉问。连希顿了顿,河对岸桂花香味阵阵传来,味道令人迷醉。不过几米长的小河,乘船都犯不上,连希想了想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脱鞋袜。贺良玉愣住了。军营里什么样的糙汉子没有,她抓逛青楼兵甲的时候还碰见过光屁股的。可眼前人的完全不一样。他脚上嫩的跟个姑娘一样,莹白的皮肤比自己还要亮上三分。“你……”怔愣着,连希站起身来,跑到贺良玉身前亮出后背,“贺将军,我背你过河。”
背她?她自出生以来,连爹爹背的记忆都没有。天大的风浪自己一肩挑,何时有过让她可以停靠的肩膀。眼前这个人却要背自己过河。贺良玉不过犹豫片刻,便走到连希身后趴了上去。少年人抻开拉长的骨架,不过二三年,却已经是成年男子的模样。他对比将军看似力气稍显气力小,背上心爱的女人却丝毫不晃。胸前两只麂皮黑靴来回晃荡,耳侧是她清浅的呼吸。不想旁的女子那般香气逼人。也可能是胭脂上带的味道,丝丝绕绕若有似无让人无法忽略地往鼻腔里钻。“连希!”
贺良玉急急地喊了一声。这还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啊?”
连希思绪不知道飘到那个山坳坳里去了。河床里光华鹅卵石,一个没瞧清楚,踩上去直接人仰马翻。“哎!”
连希失色大叫一声,整个人倾斜着歪了下去,贺良玉也跟着手忙脚乱。她连头次上战场都没这么慌乱过。手臂刚要下意识撑地,人就被捞着腰横抱了起来。连希堪堪站住,这下可好,小腿一下全都湿透了,扑腾起来的水花溅的哪里都是。贺良玉一手勾住他脖颈,一手擦了下他鼻子上的水珠,这人狼狈却要面子的形态惹得她憋不住轻笑了起来。小河中央距离岸边没几步远。他站在那,看着她脸上漾着旁人看不见轻松的笑,一时心动也跟着笑。两厢笑着视线相接,贺良玉先愣住,他眼神里的东西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连希注视着她,心头愈加臌胀,这样美好的女子是他的心上人,是他马上要过门的妻子。“阿玉……”连希轻声念了她的闺名,黑色眼眸寸寸靠近,就那么对准那双唇瓣吻了下去。贺良玉一瞬间失神,大脑里是砰砰跳的声响,眼前是他俊朗的眉眼。“阿玉……”连希声线温润,“闭眼……”心急的年轻人,为博初吻着急得连河都没过,就急吼吼地亲上了。八月二十六那天清早。楚家卧房内,贺良玉被一堆人围着,丫鬟婆子凤冠霞帔,忙中有序地往她身上招呼。林楚楚抱着小八斤,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抓了个玉质的玲珑球给自己女儿玩。“嘶……”婆子大力扯着护腰,勒得贺良玉皱眉,“轻些,轻些……”她那把碧腰已经够细的了,婆子还嫌不够使劲用力,“侯爷,暂且先忍忍,咱们女人家这一天最重要,忍过了这一天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太紧了,太紧了。”
贺良玉撑着胳膊不住地说。眼瞅着婆子还要用力,林楚楚忍笑说:“行了,贺将军是拿枪的,又不是绣花的,差不多就行不用那么弱柳扶风的。”
“嗯嗯!”
贺良玉不住地点头。小八斤看着漂亮姨娘头上环佩一闪一闪地,露出粉嫩牙床吱呀地笑着。“乖女儿,姨娘好不好看?”
林楚楚逗弄八斤。贺良玉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人,回答的是小八斤更大的小声。他们俩成亲,说好的让林楚楚给出出主意,却赶上一大堆意想不到的事。揽月阁给出了最好的嫁妆,皇帝T恤贺良玉没有娘家,就让她在楚家出门,从太后家里出嫁,也算是当了她的娘家给她最大的依仗。外头的锣鼓已经响了起来。可算是打扮停当。镜子里的人玉面桃腮,妆容过的眉眼镜子,贺良玉一下子有些认不出来自己。“贺将军,不是上了战场就不是女儿家。”
林楚楚抱着八斤站在她身后,“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再勇猛的女将军也是女儿家,这也是你该有的样子。”
“真好看。”
“嗯……”贺良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温润。贺良玉征战沙场,早就决心终身不嫁,再加上从匈奴哪里被俘过一遭,更是对男女情爱心灰意冷。从没想过,自己竟真的有一天,会遇到真心对自己的人,在朋友的祝福下圆满地穿着嫁衣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