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摆手:“没什么啦,走,咱们吃东西去!”说着,她拽住蓝薇儿的手,朝顾骏扮了个鬼脸,两人不多会便已走远。
“公主,刚才那位小公子也说了,钰公主既然答应我们,会安排洛公子在宫里和您见面,我们就好好呆在这里,别到处……”蓝薇儿边走边小声再次规劝悠悠,生怕她觉得宫里无聊,拽着她偷溜到宫外去玩。
“哎呀,你别强调了,我知道,我会乖乖待在这宫里,不乱跑,不给漂亮姐姐生事。”截断她的话,悠悠琥珀色的眸中涌上一抹黯然,但更多的是后怕,“我不要再被坏人抓住,不要再被他们扔进木桶中……”沉默许久,她声音轻颤,“蓝薇儿,如果……如果实在见不到洛哥哥,我们五天时间一到,就回忘忧岛好不好?”
蓝薇儿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微笑道:“好,五天后我们就回家。”
“我想哥哥,想家,想父王和母后……”
一天总过去很快,洛逸轩坐在榻上,双目微阖,调理着内息,不知不觉已至傍晚。
“是时候去渊鸣居了!”
渊鸣居是岑洛在洛府住的寝院。
缓缓睁开双目,只见他往窗外看了眼,而后起身下榻,整理好衣袍,径直走进内室。
“改变脸色即可。”他眸光微闪,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接着他将那药丸捏碎,合拢双掌搓了搓,“可以了,涂在脸上,应该就可以了!”他心里暗忖,眸中神光宛若静止的湖面,无丝毫起伏。
拿起放在床头的面具,他行至镜前站定,看着镜中之人,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稍微白 皙一点,但与兄长的脸色几乎无二。
戴上面具,他向屋外走。
“公子……”天色已经转暗,公子不呆在屋里休息,怎到院里来了,而且还戴着面具?竹芯和林叔站在一旁,皆想不明白。
以往只要回到寝院,公子都会取下面具,说这样自在些。
怀揣疑惑,林叔又道:“公子这是要出府吗?”洛逸轩摇头,淡淡道:“随我到渊鸣居走走。”不待音落,他已向院门口前行。
示意竹芯就待在院里,然后林叔边追向主子。
岑洛已收拾停当,只等夜深人静之时,潜进皇宫。
“你身体不好,怎还到处走动?”他在窗前站着,看到洛逸轩走了过来,眉头不由微皱,“坐吧!”拉开门,请洛逸轩进屋就坐,他想了想,续道:“有事找我?”
洛逸轩没有坐,而是在他屋里随意打量一眼,方道:“你要出府?”
岑洛没有即刻应答,他定定地看着他,半晌,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难道他昨日听到了什么?懊恼,岑洛此刻懊恼不已,是他太不小心,一时不察说漏嘴,现在被找上门了。
袍袖轻拂,敞开的窗旋即合上。
“我是要出府。”没等洛逸轩作答,他直言道。
洛逸轩却道:“你问我知道什么?”
闻他之言,岑洛一怔,浅浅一笑:“没什么。”原来他只是过来随便走走,并不知道他今夜要去做什么。
“大哥……”洛逸轩走至桌旁,拿起茶壶,倒满两杯茶水,“我们坐下说会话好么?”说着,他端起一杯,坐在一旁的椅上,“这茶水不错,大哥不喝么?”轻啜一口,他抬眸看向岑洛。
岑洛身形挪动,与他隔桌而坐,端起茶盏凑到嘴边,迟疑片刻,还是抿了一口。
洛逸轩见状,心中轻舒口气。
刚刚倒茶时,他有做小动作,不过,很难被人留意到。
“逸轩……”岑洛静静坐在椅上,他不知该如何与洛逸轩交流,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他们两兄弟虽在同一个府中,却很少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说话。
要么是对方说,他在一旁听着,要么就是他们坐在院中的花树下默然对弈,总之他们间的交集并不多。
“嗯?”放下茶盏,洛逸轩抬眸,与他视线相对,“大哥想说什么直说无妨。”
岑洛张了张嘴,浅淡一笑,摇头:“哦,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身体感觉可好些了?”
“谢大哥挂心,好多了。”洛逸轩最近漾出一抹笑,那笑轻轻浅浅,却尤为暖心,“我从小就盼望有位兄弟,如果他是兄长,那我就能在他面前偶尔耍无赖,那样肯定特别开心;倘若我是兄长,那么我会保护他,不让他被任何人欺负……”他慢慢说着,岑洛神色变了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感到身上一阵无力,眼皮也随之变得沉重起来,“逸轩,你……你给我用 药了……”强撑着昏睡过去,他扶着桌沿吃力地站起,“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洛逸轩起身,扶住他,眸光悲悯,一字一句道:“我不想你有事。”
“你……”他要做什么,他这么做,究竟想干什么?
拿下脸上的面具,洛逸轩动作轻缓,给岑洛戴在脸上,而后将人扶到床边,“你会睡一觉,等你醒来,一切应该已经结束。”安置岑洛躺倒床上,换下两人的衣袍,以及束发的玉簪,洛逸轩笑了,俊美的脸上浮开的那抹笑容,好不悲凉,“我多么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可是……可是一切不过是我的幻想。爹有他的野心,娘有她的理由,在他们心里,我们兄妹三人恐怕只是工具,只是他们手中的工具。我要结束这一切,你要好好活着,带上阿罗一起离开……”
岑洛嘴里已发不出声,他双眸紧闭,但意识却仍然清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