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将黑未黑;如李承道所料那般,这一行人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的名字什么之类的,李承道是一概无知的,反正有人负责带路,有人负责找出薛仁贵的所在地。既然李承道都不关心,其他人自是无所知。所以,当李承道被人暗示到了地方之时,跟着他一起跳下马车的李承乾,左右望了望,忍不住问道“这就是咱们的目的地?是哪儿的村子啊?”
“管那么多干什么,咱们又不是要在这里过一辈子”李承道无表情的面具遮挡了一切表情,说话间他抬头望了眼慢慢灰暗下来的天空,随后低声咒骂了一句“这要我学红军不扰民啊……”
“这就是你不对了,到一个地方连地名都不知道,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嘛”顺着随口一说,李承乾而后才听见他的咒骂。接着,他不由疑惑了“黄巾军我倒是懂得是什么,红军又是哪来的典故?”
“洪水猛兽,大自然的军队,随便你怎么理解”胡乱给了个解释,李承道挥挥手,快走两步迎向了相向而来的高通。
醒悟过来高通是告知李承道关于孙道留下的消息的,李承乾识趣地没有凑过去。亦或者这样理解:事关孙道,李承乾没那个心情听,哪怕是对李承道此行打了前站。
一句话,孙道是孙道,李承道是李承道,无论如何他们会是两个人。
“大兄,这是哪儿啊?”思绪乱飞之间,男扮女装的南平与本色出演的遂安也来到了李承乾这边。
“我也不知道”李承乾笑着耸耸肩“你们二兄的意思,咱们不会在这儿待的时间不会太长”
“咱们一路上不都是在荒无人烟的山林里休息的吗?”
“是咱们的目的地不假……”望着不远处的李承道似乎是有些烦躁的样子,李承乾眯起了眼“不过,其中有没有变故,暂时还不知道……”
“那也是二兄的问题吧”南平隐涩地撇了撇嘴,很不屑的模样。
“行啦行啦,我不说了行吧”身边的小小人儿不住地扯自己的胳膊,说不得骂不得的南平只能无可奈何地应承下来。
也是正巧,如果古代早婚早育不正常化的话,俩人作为夫妇站在一起,一定会引起公愤的。
“小心被他听见”李承乾笑着竖起了手指,放于唇前“你二兄脾气坏着呢,被他听见了,我也办不了你”
“二兄他折磨我还少吗,我已经习惯了!”南平昂起脑袋,脸上满满的算是倔强与不服。
“他要是动真格的,可是要出人命的”听她这样一说,有所感慨,李承乾望向了秦怀玉。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遂安随即明白了,李承乾所言何物。南平却是觉得莫名其妙,当时她怕被李承道抓住,没敢靠近秦怀玉那里,故而对于秦忠的事一无所知。等到她正式出现,将这想要遗忘的事故告知于她,对营地里经历过的人而言,更是不可能。尤其是,前天夜里,敌人无孔不入的钻入手段,给了秦怀玉不小的打击。
原来,稍不留神,敌人便可以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那一天过后,秦怀玉对自己带来的人,要求更上了一层楼。表现于外的,是他同甘共苦的加倍训练;累的累愁的愁,与李承道杀一盘的心思也没了。
这些南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才会那么天真,认为李承道让她半夜里练习没用处的围猎技巧就是惩罚了。
没人告诉她,李承道也不知道他们兄妹仨在这里聊些什么。与高通交代了几句,他回到了这边“今夜咱们还是在村子外面扎营过夜,待会儿老大带着你家秦表弟进村子看看,收购些黄豆,就说咱们有急用”
说着转向遂安,直勾勾地看着她“记住,三米以内,我一个耳光可以扇到的位置”
说完,直接无视了一旁的南平,身体一转,朝着村外正在搭建的帐~篷走去。
“跟着他吧,安全些”陪着俩姐妹沉默片刻,李承乾轻轻推了推遂安,示意她赶紧很上去。
“你也跟去”见南平昂不屑的姿态,李承乾微笑着敲了敲她的额头。
无疑,对李承道的性格有所领会。他对于自己的无视,南平在心底尽是嘲笑他的幼稚,甚至于高傲地扬起了下巴,一副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架势。
“总之不会跟着大兄给大兄添乱的”低垂着脑袋,南平摸了摸额头,口中轻声絮叨着。
有一步走一步不一会儿,她走到营地入口下意识地回头望时,依稀地还能看见,不远处带着安慰的笑脸的李承乾对着自己挥挥手。
怎么说也是见了近十年的大兄,南平对这个长兄,倒也有一番属于自己的见解。
也许是父亲安排的课程学习的缘故吧,他对每个人都是差不多同样的态度。单单从他的为人处世来看,你看不出他亲近谁排斥谁,除了他的舅舅之外。而他面面俱到的相同态度,让直面对他的人根本没办法对他有所偏见,哪怕是面对慕一宽。
单是如此也就罢了,别人也不用费尽心思来分辨他的喜怒哀乐。偏偏他也有自己的立场,对于汝南长乐她们,他偏爱、宠爱的态度还能从细节出清晰地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