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怎么办?薛仁贵可是跟他们一起去了营地啊!”那白面少年着急地说道。
“李二,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越是火烧眉毛越不能心急,否则你肯定会被别人利用”居高临下的说教语气,反观他,则是一副历尽沧桑、看透一切的模样“薛仁贵到他们营地又怎么样,还不是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抖了抖手中的信纸,粗犷的少年自信一笑“退一万步,即便是薛仁贵被他们招安了也没关系,他们不是还在咱们地盘上吗,咱们不同意,薛仁贵就哪儿都不能去!”
“那薛仁贵武艺高,如果他一心要跟李承乾他们走的话,咱们的人恐怕看不住他啊。您知道的,薛仁贵早已察觉到有人监视他了”习惯了被说教的白面少年当主子的话做耳边风,自顾自地皱眉分析说。
监视的人与被监视的人之间,应该是达成了无言的默契吧。白面少年不相信,薛仁贵会不知道有人时时刻刻跟踪他。
“这倒是个问题……”被这么一问,粗狂少年略一沉吟,说道“薛仁贵的直系血亲,已经死光了吧?”
“母亲早亡,患病的父亲在薛仁贵深山武艺大成回来之后没多久,就自杀了”
“这样啊……”漆黑的双瞳中异光闪烁着,那少年沉默一阵子,才道“直系血亲一个不剩,他就没有顾虑了吧。只要有足够的价码,村子里的人,随时都可以抛弃……”
“不会吧,薛仁贵挺重情重义的……”白面少年迟疑着说道
倒不是为薛仁贵说话,而是从对方的所作所为中,他有这样的印象。
“薛仁贵那个人……深不可测啊,连你都在为他说话”薛家少年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打断了想要辩解的下属“再教你一个道理:像薛仁贵这种整天沉默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整天在想些什么,也根本不知道你在他心里到底死了多少遍;更不会知道,他得到多大的价码,就会从背后捅自己一刀!”
手成刀状恶狠狠地切下去,薛家少年以平淡的语气继续说“你难道没有现,薛仁贵的眼睛从来没有神采吗?死人一样”
“那您还要招揽他干什么”白面少年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着。
“这种人,驾驭起来才有意思嘛”
薛家少年说话口气的潜台词,俨然就是“天底下就没有我驾驭不了的人”的意思。可惜,白面少年这方面有些迟钝,不懂得顺着话拍马屁。
“您就吹吧,反正左右都是您说的,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啊!”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薛家少年摇摇头“看不出不能多读读书吗,我保证你就能看出来了!”
挠了挠头,那白面少年苦着脸,忽地双眼一亮“怎么又扯到读书上面来了,咱们不是谈薛仁贵的嘛,您还没交代我该怎么做呢!”
“真是的,一提到读书你就转开话题……也罢,咱们先解决薛仁贵的事儿”薛家少年摇着头,一阵苦笑“原本打算慢慢玩的,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了……薛仁贵我志在必得”慢慢地严肃起来,他眯起了眼睛“……或者,咱们可以杀了李承道嫁祸薛仁贵,这样他就只能跟着我们了。反正想要李承道命的人本来就不少,到时候直接宣称薛仁贵是得到了崔族的指使……他们也不会怀疑我们,终究是乡下人,一群好~色又怕死的东西”说道最后,完全是高高在上者谈到下位者时鄙视的冷笑了。
“李世民要是怀疑怎么办?不是会给您带来麻烦吗?”
“所以说,看不出来也有可爱之处啊”那少年只是笑……
同一个时间,大概算得上是同一个地方,相隔区区数十里的距离之外,李承乾的营地里。领着薛仁贵回到营地的李承乾,分主客坐后,直接进入了主题。
“实不相瞒,小弟今日前来,是邀请薛兄从军报国的”
“薛仁贵,籍贯河东道绛州龙门县修村,就是俗称的薛家村。是北魏将领薛安都的六世孙,出身于河东薛氏世族。母幼时去世,父薛轨,隋朝襄城郡赞治,但其早丧,因此家道中落,沦落到薛家村里。如今,薛仁贵一人为家,家境贫寒又地位卑微,以种田为业”李承乾刚开了口,门外李承道就走进来,顺便道出薛仁贵的基本信息。
走到了李承乾身边,李承道顺手将手中的情报递给他,而后面向了薛仁贵“我是李承道,让他来找你的人”
“隐王殿下的大名,如雷贯耳,草民今日幸得一见,不枉此生”听得李承道自报家门,薛仁贵立即起身躬立行礼。
只不过,虽有其形,却听不出其意。
“你父亲的事我大概猜出了些,但他不知道”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李承道以冷漠的语气问薛仁贵说“要不要我告诉他,由你做决定”
“就不必让太子殿下费心了吧”薛仁贵头抬也没抬。
“那就这样,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你可以请他出村投军了”李承道转向了李承乾,走到那边坐下。
“薛兄以为如何?”
李承乾也不好奇,李承道与薛仁贵莫名其妙的对话,他仿若根本没有听见。
“多谢太子殿下与隐王殿下的好意,只是草民志大才粗,连赵括纸上谈兵都不如,从军报国只会给大唐带来麻烦”
不出李承乾所料,薛仁贵上来就是拒绝。
“暂不论排兵布阵之才能,单是薛兄这身不俗的武艺,也足以成为一代战将,令敌人闻风丧胆。薛兄又何必谦虚呢”李承乾继续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