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姐儿近日在作何,怎的也不见来暖香苑走动走动?”项氏淡淡一笑,招手让丫鬟搬来墩子让顾安华坐下。
顾安华骄纵的性子这段时间已收敛不少,她先是道了谢,这才坐下,微笑着回答道:“回母亲的话,这些日子天气炎热,安华怕扰了母亲清静,是以便没有过来打搅,只自己在房里看看书解闷。”
看书?年姐儿倒是喜欢窝在屋里看书。
项氏心底冷笑,面上和蔼笑道:“只看书也闷,有空不妨到暖香苑走动走动,陪母亲说说话。”又低叹一声,道:“自你年姐姐出嫁,母亲这日子便难过了起来,平日里说话的人也找不到一个了,总寻思着寻个姐儿来陪陪,可年纪稍大的也都各自有事,不耐烦陪着我们这些长辈说话,母亲思来想去,便就想到你了。”
她和善地笑望向顾安华。
这暗示已足够明显,顾安华还不至于蠢到毫无所觉的地步。
只以为是自己今日这扮相引了项氏怀念,让项氏对她另眼相看,顾安华按捺着心中激动,双阳晶亮,连连点头笑道:“母亲即便不说,华姐儿也自当来陪母亲说话解闷的。”
她本来就是打的讨好项氏的目的,所以才会特意打扮地与顾安年相似。如今机会送上门,她如何能不高兴?
她记得清楚,就是因为跟着项氏,顾安年才能在府上高人一头,最后还抬了嫡女。她自认不比顾安年差,跟了项氏,她自信她能比顾安年得到的更多!
看到顾安华喜形于色,项氏勾起一边嘴角,心中又是不屑又是得意。
这世上果真没有一个姐儿,能比得上她精心教养出来的年姐儿!
在往后的日子里,项氏便时常派了丫鬟寻顾安华过来说话,也确实会指点她一二。顾安华在侯府中再次抬头挺胸起来,而同时,她在不知不觉间,沦为了项氏手中任意拿捏的棋子。
而顾安年,依旧过着无波无澜的舒心日子。
当院子里到了适婚年纪,已经许了人家的丫鬟们纷纷绣起香包的时候,顾安年才惊觉又是一年七夕到了。望着丫鬟们叽叽喳喳聚在一起讨论花面的欢喜模样,她不由苦笑摇头。七夕是未婚男子与女子的节日,如今已经与她无缘了。
这般想着,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了手腕上的红绳上。
七年之约啊,如今已经是第五年了,那个不知道能否算是承诺的承诺,也不知那个人可还记在心里?然,不管那人是否记得,这也将是她与他的最后一个七夕了。
握住腕上的红绳,顾安年下了一个决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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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乞巧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乞巧节,是往日里婉约的闺秀、矜持的公子哥儿们可以明目张胆表露情怀的日子,亦是许多痴男怨女痴嗔哀怨的日子,可无论是何种人,终究是与“情”之一字有关。
顾安年却始终没有想明白,自己对这一日终究是抱着何种情怀。
乞巧节这一天,在其他女子忙着赠香包,约会心上人的时候,顾安年却在逸亲王府中度日如年。她心里念着鬼面人的事,不管作何都集中不了精力。
漫长的白日,便在心不在焉中度过,总算熬到黄昏时候,她稍作收拾带着青莲去了墨轩阁,想要问问宋祁可否让她出府一趟。
这是争吵后她第一次主动寻宋祁,她也没有抱着必须达到目的的决心,只是想着不管宋祁答不答应,她都要出去一趟。
很不巧的,宋祁并不在府上。
“王爷一早便出去了,也不要老奴跟着,不知是去了何处,要作何。”福禄是这样说的。
顾安年难免有些失望,想着自己来的目的,她对福禄道:“公公,一会王爷若是回府,你可否与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需出府一趟,两个时辰便回。”
“这……”福禄有些迟疑。按理,后院里的女人不可擅自出府,除非有王爷的许可,只是娴侧妃不同常人,他也不敢拦着,然也不敢应下来。
顾安年却不管他有何顾虑。知晓他不敢硬拦自己,便道:“若王爷问起,公公只管说是茶楼有要事,王爷不会为难公公的。”说罢已领着青莲转身走了。
福禄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时候尚早,顾安年回虹鸠苑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取了几锭银子,便领着青莲从侧门出了王府。而在她们身后,梦萝不近不远地跟着。也摸出了府。
夜幕还未完全降临,灰黑色的天空星星零零闪烁着几颗星辰,东西两边,两颗星子遥相呼应,烁烁其华。自然就是牵牛与织女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