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善意的笑,宋祁全然不在意,只一心一意想早点牵到佳人。
然顾安年扇面下的脸颊却泛起嫣红,娇嗔地瞪了宋祁一眼,羞怯地垂下了眼。
“诶,这人可不能现在就交给王爷。”孟老将军也是笑得欢畅,伸手挡住了宋祁的手。
宋祁着恼地瞪大了眼,方要开口呵斥,一个富态的喜婆跑了过来,笑呵呵道:“来了来了,引手绳来了!”说着将一根金丝银线与染成红色的蚕丝编制而成,绑着铃铛玉环与红绫的绳子交到了孟老将军手中。
孟老将军扬了扬手中的引手绳,得意笑道:“一会儿册封仪式完毕,才能交给王爷。”
宋祁差点气得肺都炸了,这眼看着人都要牵到手了,还来这么一茬?!
孟老将军的神情太过挑衅,宋祁实在气不过,直接伸手就要把引手绳抢过来,也不顾是在大庭广众,这般做会失了威严,会丢脸了。
孟老将军又怎会让他如愿,哈哈大笑着,几个灵巧的闪躲动作,直接避开了宋祁,还一边甩着引手绳逗弄一般。如此一来,宋祁更是不服气了,出手越发迅速敏捷。
看着这一老一少打闹般争来夺去,就差大打出手,两旁的王公大臣更是大笑不止。
这种时候,也没有人去在意宋祁的行为是否失礼,是否合规矩了。
所有人都在大笑,欢声笑语中,宋璟站在人群中,心底却莫名涌起丝丝悲凉。
望着那宛如天照地设般的一对璧人,感受着这隆重风光的典礼氛围,特别是看到半掩在金缕扇后的娇俏容颜上,那灵动双眼中隐隐闪现的羞怯,他的心情便无法轻快起来。
这是他尊敬的皇叔的喜事,他本应该为皇叔感到高兴,但是,不知道为何,他无法替皇叔感到高兴,他只是明确地知道,这一切都让他心里不舒服。
“吉时已到!”司仪太监尖利的唱喝声响起,打断了宋祁与孟老将军的对峙,亦打断了宋璟的失神。
“王爷,吉时已到了,您再拦在这里,怕是要……”孟老将军将引手绳背到身后,向着宋祁挑挑眉,继而又压低了声音,无奈道:“王爷啊,不是老头儿逗你,这新娘子嘛,是不能这般轻易交到新郎官手中的,俗话说,好事多磨,这波折越多,说明事儿越好,这是古往今来的习俗啊,日后你可不能记恨末将这老头子啊。”
宋祁狠狠瞪了孟老将军一眼,即便不甘心,但也不得不让开了。
见着他这吃瘪的模样,顾安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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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完婚
册封仪式自然是不能与宋祁的冠礼仪式想比,然同样隆重。
顾安年跪于蒲团之上,眼前是按规制布置好的宽大供桌,在祭过天地之后,永成帝颁下象征着亲王妃身份的金册与金印,而后,便是听从族中长辈宗妇的训导。
如今的太后并非宗妇,是以这训导的差事便落到了皇后身上。
除去先前遭宁秋霜陷害,恶妇名声盛传的时候,皇后对顾安年有过意见,其他时候,皇后都是很喜欢顾安年的。是以虽说是训导,也不过是随口两句嘱咐罢了。
“日后做了皇家媳,便只能事事以皇家为先,以夫婿为先,不得作出有失德容,有害夫婿,有损坏皇家颜面之事,需记得,为皇家开枝散叶,是作为皇家媳的最大功勋与责任,逸亲王妃,你可记着了?”
皇后语调温和,面容慈祥,语气说是训导,不如说是温言提点。
顾安年行磕头礼,恭顺应道:“妾身记得了,谢皇后娘娘教诲。”
期间,顾安年手中的扇子一直未曾离开过脸前。
皇后欣慰满意地连连颔首。
如此,册封仪式便算礼成了。
接下来,便是大婚典礼。
大供桌被手脚灵活的小太监抬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铺着红色绒布的方形小供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瓜果点心,香茗酒水,还有龙凤喜红和百兽纹香炉,满满当当的,看着十分喜庆。
祭台正对着天阶的后方,建了一个稍高于前面台子,连接着两阶台阶,而供桌就是摆放在台阶之上。在供桌两旁放置好两张明黄色的座椅后。小太监又在台阶下摆上了两张藏青色的座椅。供桌的后面,则是一扇雕花紫檀玲珑玉兰屏风。
屏风一共有七面,最中间的一面是其余六面的两倍大,正对着供桌与座椅,相当于是背景图。只是这一面上面没有花鸟画,而是一副由紫檀木镂空雕成的莲蓬图。而图中几支最大的莲蓬,都贴上了上等的祖母绿玉石切片,玉片色泽莹润翠绿,乍看之下,那莲蓬瞧着像是真的般。鲜活非常,栩栩如生。
图的正中间,几支大莲蓬朝向的是一个大大的圆底烫金双喜字,底盘是花开富贵贴金图案,同样精美绝伦。
屏风顶上还挂了红色的花球红绫。与正中间的双喜字相映成趣,搭配着十分鲜艳惹眼。
最后。两个成年男子合抱才能环住的四角鼎炉被搬到了红毯中间。鼎炉中三根有手指粗细的香正袅袅冒着青烟。
虽然时间有些紧,但婚礼现场的布置却丝毫不马虎,更是没有一处显得简陋,但就屏风而言,便可看出花了不少心思,更别提桌上摆放的瓜果酒水。样样都是贡品了。
一切很快便布置妥当了,忙活完的小太监退了下去,作为司仪的钟晏维往四角鼎炉前一站,高声唱喝道:“吉时到。请主婚人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