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祁颔首,道:“皇嫂但说无妨。”顾安年依旧是淡淡微笑。一副全凭宋祁做主的姿态。
皇后低低叹息了一声。这才道:“祁儿,安年入王府也一年有余了,却一直没有动静,皇嫂十分忧心,是以便想着让太医给瞧瞧,若是有何不适的地方。也好早些诊治,若是……”皇后歉意地望了顾安年一眼,接着道:“若是实在不行,皇嫂也保安年这正妃之位坐的稳稳当当。只是这王府后院里,却是不能再这般空闲着了。”
这话中的意思,已是再明了不过。
宋祁听完却是被茶水呛得连连咳嗽起来,险些喘不过气来。
顾安年脸上亦是五颜六色的,好不尴尬。
皇后见两人这般反应,还以为是他们心中生了恼怒,脸上生出几分慌张,温言劝道:“本宫知晓你们很难接受,但为了祁儿好,这王府后院的事,本宫不得不插手。”
她转向顾安年,甚至带着几分恳求,道:“安年,你放心,不管是哪个女人想进王府,那都必须是要经过你点头的,是要你看的过眼的,你的主母之位不会动摇,不管她们诞下多少子女,都是要称你为母亲的!”
皇后是担心顾安年不同意,是以才如此着急,她很清楚,只有顾安年点头,此事才有继续谈下去的可能。
若是顾安年愿意,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若是顾安年不愿……
她也就只好罔顾宋祁的意愿了。虽说强扭的瓜不甜,她要是强硬送女人进逸亲王府,只会让逸亲王府闹的鸡犬不宁,这番情景她自己也不愿看到,但她却不得不狠下心来。
她看得出宋祁是真心喜爱永济侯府的这个庶女,是以她抬了她的地位,准了她做正妃,可这子嗣,她却是不能退让的。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先帝先后的在天之灵,她不得不做了这个罪人。
说到底,皇后做了这么多,无非也是为了宋祁。
皇后意志坚定,连退路都已经想好。
然宋祁望着皇后脸上严肃坚定的神色,却再也忍不住放肆地大笑出声来,直把皇后笑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只好疑惑地望向顾安年寻求解释。
顾安年也是哭笑不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后会误以为她不能生,天知道在此之前她与宋祁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又怎可能会生的出孩子来?若是真的生了,那才真是见鬼了!
甩了一个眼刀给笑得前俯后仰的宋祁,顾安年向着皇后羞涩一笑,低头喝茶并不开口。
皇后这是更加疑惑了,见宋祁只顾着笑,不由嗔了他一眼,急声道:“别笑了,到底是怎么事,你给嫂嫂说说清楚啊!”
见自家皇嫂是真的急了,宋祁这才止了笑,喝了口茶顺气,缓缓道:“皇嫂,臣弟昨日才与七娘第一次行周公之礼,哪儿那么快就能有了孩子啊,您也未免也太心急了,倒是比臣弟还急!”
“什么?!”皇后会过意来,顿时大惊失色,下意识地站了起身,视线在宋祁与顾安年之间来回游移,喃喃道:“你、你们……你们竟然……”
她这会是知晓自己闹了个大笑话了。
“哎哟,你们、你们这是……本宫可给你们骗惨了!”皇后又好气又好笑,哎哟叫着直在原地走来走去,一会指向宋祁,一会瞪向顾安年,可就是愣说不出一句话来,那心有百言口难开的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皇后是真的憋屈了,敢情她下了那般违背本心的坚定决心,连破坏恩爱夫妻的罪人都愿意做了,却原来一切都是她穷操心,是她一个人在杞人忧天!
她如何能不气?!
然盛怒之下,却是极喜!
若真是如宋祁所说,昨晚是他二人第一次行房,那也就是说明顾安年在生育方面并无问题,那她也就不必如此担忧,去做这个坏人了。
皇后是过来人,这么些年在宫里,即便知晓自己是永成帝心中的唯一,即便知晓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可看着永成帝一个又一个地纳妃,她的心里还是难受的,任何女人,自然都是希望自己的丈夫不管是心里,还是身边,都只有自己一人的。
是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皇后是不会,也不愿逼着宋祁纳妾的。
现下知道一切都只是误会,皇后提着的心落了地。
可,这便不代表皇后不追究两人欺瞒之事了。
凤眼往上一吊,皇后故意板下脸,怒冲冲对宋祁低吼道:“好啊你,亏得本宫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就是这般欺瞒于本宫的?先前你们没有夫妻之实,怎的不据实以告,害得本宫白白担心闹了笑话,真真是把本宫骗得好惨呐!”
听着这声声责备,宋祁却仍是不痛不痒,眼珠一转,笑嘻嘻理直气壮道:“皇嫂,臣弟从未说过与七娘有夫妻之实,实在算不得骗了您啊!”
皇后一拍凤椅俯首,怒斥:“还敢狡辩!陈妈妈早已告知本宫,道是——”话说到一半,皇后自觉失言,猛然闭了嘴,眼中闪过懊恼羞愤,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哦——”宋祁扬起眉,似笑非笑地望向皇后,“原来是陈妈妈告诉皇嫂的,臣弟道是不知,皇嫂何时与臣弟府上的妈妈有交情了。”
皇后辩驳不得,只狠狠瞪了宋祁一眼,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了。
至始至终,顾安年都未曾开口,皇后心里对她即便有几分怒气和怨气,也被那恭顺的姿态给抚顺了。
这样一闹,皇后心情大起大落,顿时有些疲惫,本想挥手让宋祁两人退下,殿门外的小太监却忽地扬声通报道:“禀皇后娘娘,吉贺公主,驸马爷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