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音静望眼前这貌非而人是的姐姐,一双美目就如同那谷底平静似镜面的湖水,幽幽的清冷弥漫在内,任谁也难以从她那看似澄清见底的眼眸中,品出任何来。
也正是她这眼神让东方孟章为之一震,看其年纪甚小,却有着哪怕是成人也难有的内敛与一点冷淡,不见一丝波澜,令他对这位云残月甚是保护周密的听雪小公子,起了好奇之心,心中更是生了一计欲试探之。
房中四人只见云听音在一声轻叹后,慢慢走向桌边,小手端起那茶杯,就见那杯中的清香直泼向云听雨的脸面。
嘣的一声,茶杯被她轻摔在地,倏然化为碎片无数,飞溅各处。
众人也顿时错愕不已,而此时她那本就如似寒玉冰雕一般的双魇,更漫上了飘渺的寒气。
“别再闹了好吗?清醒一下吧。”声虽平平,难闻起伏,却沾染了她双魇之上的寒气,冷然淡淡。
小手一点云听雨那被茶水浸湿的衣襟,“不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没有资格任性而为之。我们为何而来的?不,更确切说,我们是为谁而来的?难道你忘了吗?”
闻言,云听雨那依然在滴着茶水的小脸,顿时泛起了愧疚几分,虽没忘怀初衷,但确实任性妄为,明知纷争骚乱风云起,却执意至身其中,只为了那个男人几乎无情无欲冰晶般眼眸中的一点专注的柔情。
言罢,云听音转身便想离去,却被云听轩所唤住了。
“听……雪。”云听轩的声音明显的略带犹豫了。
他懂,小妹身子不同于人,绝对不堪这份纷争的重荷,他也只是希望小妹从旁观局,正所谓旁观者清嘛,再适时辅助他们而已,。
云听音轻叹幽幽,“听轩哥哥,听音不是与你说过了吗?不论风云如何突变,你定能安然的,你又何必如此呢?”
云听轩走到她身旁,执起她的小手,柔声道,“如若可以,哥哥也想只陪伴着你,不去理会那权利的纷争,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份牵挂,令我揪心,难以安心享受这份安然。”
云听音微微一愣,轻声问道,“听轩哥哥,难道你将你与乾龙剑之事告知殿下了?”
云听轩也不隐瞒,点点头。
云听音蓦然回首望向东方孟章,只见他那如似冰晶一般的眼眸飞逝而过杀意几许,不用多做猜想,便知这杀意是冲着她来的,只因她不愿相助于他。
她如今似是一无权无才之小儿,但她在外人眼中却是云残月最为宠爱的儿子,且懂那所谓的通灵之语,虽无大用,却可蛊惑人心,可算是弃之可惜,却又食之无味的麻烦人物,而处置这等之人最好之法,若不能为我所用,唯有杀之不留后患。
然,这些并非是让云听音为之惊讶的,令她为之惊讶的是东方孟章这人。
看来这东方孟章是绝顶聪明之人,从云听轩拔乾龙剑便猜出了云听轩的身世,只是他为何不予云听轩道明了,这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这般一来云听轩定会更死心塌地的追随着他了呀。
“音儿,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西门监兵气虚柔柔的说道。
“师父,你说。”云听音边说,边抚其后背。
“其实这乾龙剑并非云残月有意献给陛下的,是你娘设计云残月,令其无奈之下才献的剑。”
“什么?”云听音一惊,难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云残月会做出这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了。而且这才应是云残月杀娘的真正原因吧。
她思索片刻后,“娘她为和要这么做?”
西门监兵摇摇头,“我也不得而知,只是曾从她只言片语中知晓,她似乎得知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说至此,他似乎也想劝云听音了,“但从你娘此举,我猜想你娘她也是想助陛下与太子一臂之力的。”
云听音淡然望向东方孟章,只见他那冰眸中的杀意已淡,但她能感觉到,如若她依然执意,他定会对付她的。
但他这样的威胁,她倒是无可惧怕的,怕是过了今日,他便无暇顾及她这小儿,一心应对那云残月故意召回的二皇子了。
想罢,她轻笑娇柔,却也不及眼,“太子殿下,听雪无娘之能耐,也无心于纷争,只想做一无忧小儿,坐看风云,不欲干预任何。但,听雪还是想提醒殿下一句,你所要对付之人绝非你想象中的这般简单,话至此,听雪告辞了。”
说完,她扶起西门监兵便想离去,却被又被云听雨所唤住。
“你就真的万分确定他便是苍帝了吗?他一日未登基,便有变数无穷,任谁也难定他便是苍帝。按如今的情势分析,别说他能登基为帝,就是那性命皆为堪忧,如何会是苍帝?”
云听音身形一震,停下了离去的脚步,回眸望向姐姐。
众人虽甚多不解他们两人话中之意,但可知的是,她们所说之人是东方孟章。
“听雪?”云听轩甚是诧异道,“这苍帝到底是怎的回事?”
云听音幽然轻叹,却没有回答他。
最终是云听雨说道,“尊龙国之下任帝者,是苍帝。”
“苍帝?”东方孟章与云听轩同声道,“那谁是苍帝?”
云听雨摇摇头,“我们就是不知,才百般查找。”
“你们又是怎的得知的?又为何要找?”东方孟章冰眸半眯,梵音附上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