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宇看着流着眼泪的他,冷冷吐出三个字,“窝囊废。”
他在那天没有被薛宇杀了灭口,但薛宇却给了他此生最可怕的惩罚,他给他服下了一种毒药,这种毒药可以长久地潜伏在人的身体里,作的时候就会生不如死,全身如万只蚂蚁在啃咬,又像是跌入极寒冰窖,坠入无边火海一样,一会儿冷的要死,一会儿热的要命……
薛宇看着他服下毒药,然后很冷酷地笑着告诉他,“若是你以后肯听我的话,将此事烂在心里头,那我会每个月按时给你解药,等我百年之后,我还会把解药的药方子给你。可你若是不听话,随便将此事泄露出去,哪怕你泄露出去一个字,一个月后,你便会毒,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了。”
他听着那些话,只觉得彻骨的寒冷。
那天,被关在笼子里男人大声笑着,笑的天摇地动,“薛宇,你真是畜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
他听到薛宇冷冷地笑声,“儿子又如何,我有四个儿子,少一个并不算什么。再说,他生母不过是我身边的一个卑贱婢子罢了……”
那是他这一辈子听过的最冷的话,像是无数冰碴子重重砸在身上,连心都是冷的。
那天之前,他所有的笑容都是真的,那天之后,他所有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
他恨透了薛宇,恨透了他的伪装。
但人总要活着的,活着才有希望,更何况那天之后薛宇还将他的生母偷偷送出府去关起来,对外则宣称他的生母已经得了天花病死了……
为了被关起来的可怜母亲,他也不能死,他只能如傀儡人偶般活下来,每个夜里悄悄躲起来舔舐伤口。
为了活下来,他成了薛宇的傀儡,隔两天就会来这里一趟,给囚禁在地牢里的人送饭或者是给地窖里的灯换灯油。
至于地窖里到底关的什么人,他问过对方很多次,但那人就是不肯说。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还要再来一次,是来给地窖里的男人送解药的。
地窖里的男人也吃了和他一样的毒药。
这一送就是十年,十年里,他每天都度日如年,被仇恨折磨的生不如死。
谁能想到一个父亲会对自己的孩子如此残忍,会用这么阴狠的手段去控制自己的儿子……
薛致松咬了咬牙,他活着不为别的,就为了看薛宇到底会怎么死……
今天该是他服解药的日子,薛宇去蔺府之前告诉他,他把解药放到了地牢里,所以他晚上才会来拿解药,这才碰到了薛致远。
对于薛致远,他不想拉他下水,成为第二个自己,所以他才什么都没说。
薛致松忍痛一步一趔趄地摸到大佛边缘,慢慢开了地牢,艰难的在地牢的桌上拿了解药服下。
服下解药后,他闭目修养片刻,才觉得身上那种又痛又痒又冷又热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些,四肢百骸也不那么沉重了。
这种轻松感让他如同获重生般地大口大口吸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