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不用他找我,我来找他。wodeshucheng”唐也是一口正宗的维语,“阿訇,帮我联络我的弟兄。”
“都不好联系喽。”阿訇有些无奈地开口,“这两年他们闹得太凶。”
“政府没有管吗?”
“管是一直在管。你也知道,乌卓行事阴险,人又恶毒。这个地方地广人稀啊,他总找那些人烟稀少的村落下手。”
“克伊木死得好,上个月刚刚作孽。晚上一辆车拉着四名武警经过旁木尔村,克伊木带人在那里拦截,车玻璃用石头砸碎,把人拽出来用斧头和长刀活活砍死。嗨,那尸体皮骨分离,真是惨无人道啊!”
“事后又截走了车上的武器弹药,听说这两年他们有人去什么国外受训,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人的支持,现在越发嚣张。他们手里的武器也不少,半年前去乡政府闹事,据说扔了十几个炸药包和手榴弹,哎,那次死伤的政府干部有好几个。”
“我听说了,”唐略微一沉吟,“不过,他们的日子长不了了。”
“安拉也是这么告诉大家的,他们也该完蛋了。现在这里没有人愿意跟随他们了。政府发展经济,让我们都过上好日子,打打斗斗的日子,连年轻人都不愿意过了。大毛拉的两个儿子,深夜被麦可提带到清真寺,非要他们加入‘圣战队’。两个孩子真是好样的,被毒打一顿、手指头剁掉了两个都没有屈服。第二天告诉了他们父亲,他父亲又及时报告乡政府,政府现在在悬赏捉拿麦可提。”
阿訇的语气有些激动,“安拉的孩子和你们汉人一样,都想过上平安幸福的日子。”
“阿訇,我都知道。这次来,我就是想揪出乌卓。没有他和他的天然,克伊木和麦可提也不会这么嚣张。这就象我们汉人说的:擒贼先擒王。他是毒蛇最根本的毒源,不拔掉他,不久还会出现另一个克伊木!”
阿訇看看他身后的依拉汗,轻轻摇摇头,“孩子,你都多长时间没有来这里了。你知不知道现在他们的手段已经令人发指,就凭你们两个?”
“还有和田的弟兄!”依拉汗上前一步说。
阿訇头摇得更重,“那些人,有的是墙头草,靠不住。”
“怎么?”依拉汗问。
“天然在新疆这么多年,经济利益已深入人心。它做农产品,又打着民族企业的旗号,你不知道它私底下已收买了多少人。”
“阿訇不用太担心。”唐博丰说出沉稳一句,“这么多年虽然我不在这里,但我从没忘了我的弟兄。说出我唐博丰的名字,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来的,绝不勉强。”
“现在他最大的敌人,不是我们,而是政府。政府不会允许民族分裂,更不会允许他们这样残暴的团伙祸害一方。只不过现在不知他是背后黑手而已。而他却是我们最大的敌人。现在巨丰要上市,他非要强行入股。这事一旦由了他,今后还不一定出什么大祸患。我已经下定决心除他,一定要除!”
“可是,他们人多。”阿訇急得直搓手,那情形无异于见他们去送死。
唐微微一笑,“人多?能多过政府?我只需要把这只狼赶到平原,入了武警的包围圈。撤掉黑幕,让一切浮出水面。灭他,根本不用我动手!”
“那样,你岂不是毁了巨丰?!”依拉汗之前并不知他的想法,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愣了。
“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唐紧紧抿起了唇,“替我找一辆车,我要去军区伊犁司令部。”
依拉汗终于明白——唐真的是有备而来。
唐已对他吩咐,“你和阿訇召集和田的弟兄,还有那两个被剁掉手指的孩子。在政府围剿力量之外,组织一批马队,再给他们准备一次突袭,绝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看着眼前依旧璀璨无比的暗夜灯火,忐忑不安的心里却如同惊弓之鸟。对未知的未来满怀恐惧,只因为眼前的幸福与背后的苦难相比,对比太强烈太刺激。
如果早预想到眼前的一切‘得’,是由心爱男人背后的一切‘失’换来的,就不免心如刀绞。阶级斗争是如此血腥残酷,那夜他杀人,距离他将被人杀,究竟有多远?
志林真是实话实说,知不知道这句‘失踪’,会让我从这刻起,永无宁日。
失眠,象着了魔似地一遍遍拨打他的号码,明明知道这样的举动无济于事,但心里就是免不了孩子气的想法:他或许听不见、或许已睡着、或许在忙。总之,有那么多的理由让我自欺欺人地相信——他还安好。
张爱玲与胡兰成相恋成婚,誓言中一句话曾让我倍感人世沉重:
胡兰成在扉页写下: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现世安稳’于芸芸众生而言,是只有在乱世才会萌生的欲念。在次繁复人世,周身繁花似锦,为何总能从灯红酒绿中感喟到人生的得失与凄凉?
六十守得云开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