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足食。yyouhulian我不爱见人,去楼下饭馆亦嫌嘈闹,原来天龙在家,曾在超市买饺子皮回家现包饺子吃。虽然每次口感和海鲜饺子馆的比,都差强人意,但好歹煮熟后还能保持饺子的原貌。
于是今天招来岳惠,起了包酸菜饺子的念。下午去超市买了皮,又备了案板和白面。
没想到岳惠的手艺还不如我,场面不如以前过得去,简直可用惨不忍睹形容。
奋战了一个多钟头,头发和袖口都粘了白面,下到锅里的饺子,还没出锅就破了皮,眼睁睁看着一锅面皮菜汤,鲜美的馅料毫无规律地浮游在水面,直让人联想到98年洪水。
但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总有这样的朋友,幸福的时候从来不想她,但落难的时候,第一就对她依赖。
两个人皱着眉,连喝了两碗酸菜面皮汤。
她听我说完新疆之行,惊险之处已捂胸惊叹不已,但听到前天晚上我和他庭院分手那段,更是震惊。
她放下汤碗和筷子,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上下打量我,末了,眼里升起浓浓的心疼。
“廖冰然,原来这样子,我真没想到……”她抚着我纤瘦的胳膊,红了眼圈,“看你,怎么就这么瘦了,这两个月联系不上,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原来……”
她盯着我,喉咙象塞了棉花,哽咽着,不知该怎么说好。
却突然象想起来什么似地,拉着我的手腕大叫,“你说什么?!你跟他分手?!”
如梦初醒般地睁大难以置信的双眼,“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还要提分手?!”
“气死我了!这男人有没有良心啊?!”
我轻轻牵住她的手,“是我说分的。”
“为什么?!”打抱不平的语气淡了些,却依然饱含质问。
亮起了眼眸看她,“君为松柏之质,我为蒲柳之姿。”
她眨巴眼睛看我,这个人没我爱读书,这么多年经商完全凭直觉和自己那套生意经,故而对文绉绉的言辞有点似懂非懂,我淡淡一笑,
“你怎么形容现在的我?可惜你读书不多。那我教你几句:柴毁骨立、形容枯槁;谈到爱情,即刻如惊弓之鸟,风声鹤唳、杯弓蛇影;再者:和他相爱这一场,如同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几乎活来死去、死去活来……”
岳惠嘴巴惊得好大,愣了半晌才唾道,
“你说话怎么这么刻薄?”
“这不是刻薄,是清醒。”我交握双手,目光落在那气色依旧苍白的十指上,“如果你象我一样,在绝境处曾九死一生,你就不会怨我这张嘴说话狠、不留余地。”
“你以前也爱读书,怎样也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这句话说出来有多沉重,少年时并不觉得‘难’有何难;我本来以为自己似一枝荒野的古梅:冷翠凝情艳似火,幽谷无人自开落;偏偏闲人于吹香处觅得我,爱我恋我、护我惜我,只可惜春风一度,却重回荒野、自我轮回中又再蹉跎……”
六十五冰潭月影4
她讪讪地摆摆手,“这点我永远不如你,你一说书,那是一套一套的。”她站起身收了碗筷入厨房。
“你和刘子玉什么时候结婚?”
“就这几个月。”
“已经看得好了,为什么不决定?”我诧异,“你犹豫还是他犹豫?”
“你以为他是唐博丰,没事愿意找个女人成家当累赘?现在的有钱男人,防范之心重得厉害。尤其是他那个年纪的:爱你是没错,但也防着你看重他的财产。”
“刘子玉看着,可不像那种男人。”我淡淡地品评。
“你才见过几个男人?”她洗干净碗碟放入橱柜,出门冷讽我一句。
我默然。
是了,她经历人无数,我大学四年生生看她几乎学唐朝武则天,养了一堆‘面首’。全是一水儿的小白脸,她几乎每月都换。
这样的女人,已看透情场。刘子玉亦不是清纯少年,两个老辣的人,怕也是有另一番故事吧。
我看她重新坐回身旁,才幽幽道,“惠,我现在都不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爱情,唐博丰爱我没错,但我惧怕爱他的风险。他越爱我越觉得爱象蜜甜,深沉亦热烈,却常让我后怕,因为不知哪一天自己若失去,还是否能找回自我;”
“现在想想:和天龙生活的那几年,真的是我一生中最平安、最惬意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想,那种淡淡的氛围,淡泊明志,亦朴实温馨。可惜,我却常常梦想热烈,追求人生的不平凡……”
“丫头,你是不是想回天龙身边?”她问得直白,目光犀利。
“还是那句话:君为松柏之质,我为蒲柳之姿。”
“第二句: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淡淡地低了眉眼,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