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比自揭伤疤更痛苦。dangyuedu
“那些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慢慢给你讲。这次找你来,举动也太突然,希望你别介意,”他露出一丝温暖的微笑,“当年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么多年总没忘。算来也是老朋友了,听说你现在经济状况也不太如意,”他顿住,看着陈琳面容上凸显的不自然。
人都有自尊心,尤其这样在苦难中颠沛流离的女子,他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现在的行为看上去象施舍。
掩了略有深意的表情,缓缓地开口,
“我想帮你做些改变,当然是否接受你有权选择。希望你来巨丰就职,我想聘你为业务部门经理秘书。”
“我了解过你过去的工作,一直是做文秘方面。薪水方面也想满足你公平合理的期望。当然,我做这一切,还是有点小小的私心……”
他看着陈琳,目光诚恳,“她刚刚脱离死亡的危险,身心都受了伤。在那些最难熬的日子,我常常听她嘴边念起你的名字。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尽快找你来。”
“她只想起你来,我不知道原因……但我想她一定非常想见你……她在北京这么多年,没几个我认为谈得来的朋友……”
六十六断雪飞痕2
莫名的感动,触动着陈琳心上最柔软的部分,她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爱打抱不平、性格大不咧咧的少女。其实在她这么多年辗转流离、四处奔波、尝尽人间冷暖的心里,何曾不渴盼过那种生死交付的友情?当年啊,就是因为喜欢这个女孩子,不想让她受辱,为她强自出头,却惹来了滔天之祸……
一丝浓重的忧虑现在他的眉间,“我想她看到你会很高兴……帮我去照顾她,保重她的身体,让她每天好好吃饭、养好身体,快乐一点,不要自暴自弃……”
他关注过她的行踪,除了那次与白天龙的会面,她始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饭也不见出来。他太了解她的生活习性,知道她离了规律的照顾,肯定生活得乱七八糟、一团混乱。
她惯于精神崩溃、放纵自己,说不定深夜又会去酗酒,他很担心。
担心她的性格,不要越来越孤僻、越来越钻牛角尖;她是那种哭也会偷偷躲起来的女人,他每每想起这点就会很心疼;她外刚内柔,他知道她那些张牙舞爪的可笑举动,只是遮盖自己的不堪一击;但她拒绝他介入,就让他的心空落落的……
想把心剖出来给她摆在那里,然后任凭她在鲜血淋漓的伤口撒盐。但是,她却鄙夷地撇撇嘴角,然后冷冷粗鲁地说一句‘滚开!我不稀罕!”
仿佛还有很多话,都是想对‘她’做的所有关切之举,这些事,多想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以待稀世奇珍的心待‘她’,但眼前突然闪过‘她’那冷冷的表情,象把尖刀陡然扎入心扉。令他忽然神色黯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面对陈琳一直的沉默,他抬起亮眸,如同一个朋友将真心交付。
“陈琳,我这些年混的还算如意。若还能帮到你什么,你尽管提。如果有心想来北京发展,我会尽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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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见这个有着丝绸般、一头顺滑长发的温柔女子,出现在我的门外,我简直是惊呆了。
事发太突然,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明明眼睁睁看着她的脸,亮晶晶的眼睛,那依然年轻的面庞,知道她是谁。
但是却惊得嘴张得老大,然后吃吃地问,“陈,陈琳,你是陈琳?”
她只点头微笑。三十多岁的女人,那中断来往的十年,已使笑容里有了僵硬和生疏,但是我什么都不管不顾。我的目光下意识地,很不礼貌地只盯向她的小腹。
真是要命——我和我16岁的故友,一样的苦命。
“不请我进去?”她笑得坦然,倒弄得我不好意思。
房间里很乱,我习惯在沙发上躺躺,然后又上床滚滚,思考着,但是却头痛欲裂。想问题想到脑袋痛,会脚踢被子将自己埋在被窝里面,沙发上的布艺亦乱七八糟、靠垫东西无序。
我脸红了,就像大学时男生遇见女朋友来突击视察宿舍,那般手忙脚乱。
陈琳放下手提包,居然过来帮我一同整理。自然地,就仿佛是这里同居的房客。
我的脸愈发涨得通红。
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才想起来问。
“你怎么来了?这么多年在哪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她一直微笑不答,直到我把所有问题都问完,才开口,“唐博丰从成都找到的我,他打算让我去巨丰上班,我决定在北京发展,档案关系这阵子也打算转过来。”
“哦。”我应了一声,但心里莫名有些沮丧:原来这事还是与他有关。
察觉到我表情突然的黯然,陈琳拉着我的胳膊笑了起来,“怎么了?不欢迎吗?”
“不,不是,”我急忙解释,这么多年,陈琳一直是我心里最大的歉疚,想她这一生会过得怎样,因那样的伤害,是不是就完全毁了一个好女孩。但今天见到她开朗明快,至少能从内心深处还笑得出来,那说明,这些年过得还不坏。
“我特高兴,真的,陈琳,”我拉她坐下,话说得很认真,“我这些年特想你,你想不到吧,岳惠也在北京,钓了个金龟婿,哎呀,就她最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