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都提了分贝。hongteowd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目光闪烁着坚定和犹豫的两种意味,如同矛盾着最后却下定了决心,认真地面对我,“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想申请人事调动,调你去理财室,职级不变,仍是经理。”
我这才有丝动容:为什么要调我职位?心里突然忐忑不安:难道,天成那次审计,他查到了什么?
各家银行均有服务、高端客户特殊服务,针对大客户的投资需求,提供一对一的咨询、策划帮助,所有这一切举措,都是战场上的武器,而目的就是为了争夺贵宾客户。
不仅是银行,证券、保险和基金管理公司,这段时间均纷纷推出了个人理财服务。那些年收入在30万元以上、有闲钱的客户便成了他们争相抢夺的肥肉。在这场贵宾客户争夺战中,各种装修豪华、标榜尊贵的理财室在利润的刺激下被重金打造出来,并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高端服务。
私人银行是银行等金融机构众多业务中最为高端的理财业务,是为那些财富金字塔顶端的富豪专门服务的。从这些顶级财富顾问的服务中,也许我们能更清楚的看到客户的需求。一般只有国际级的银行或金融集团,才提供此项业务。金盛开户金额的最底限通常是100万美元以上。它的业务范围很广泛,从规划投资、合理避税、教育信托,到企业本身的经营。
说好听点是‘细致入微’,不好听点是‘无孔不入’。
“为什么?”我只问这样一句。
“风险管控部是一个要害部门,这次审计也让我看到:它是经营的重中之重。金盛前期一直非常被动,始终是业务在前,审计管控在后;而现在我意识到了这个流程的弊端,我们必须要未雨绸缪,把事情做在前面。”
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这个小小的科室,其中很可能掺杂了很多势力的明争暗斗,你处理起来真的是很辛苦……”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幽暗的探询,耐心地审视着我故作平静的表情,“我们的业务触角越来越广,但同时面临利润的风险、经营的合法威胁也越来越大。今年国家已正式颁布了反洗钱法,到明年一定还会有更大的力度审查,现在的平静一刻只是蓄势待发……”
他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坚韧地保持着职场同事的一米距离,但语气却掩饰不住私人化的亲密,“你身体不太好,而我,不想让你更辛苦。的工作氛围已经比较成熟,接待的是大客户,工作方式也比较轻松,更关键的是:不担风险,亦没有大的压力……你去那里工作,我认为比较适合……”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澄澈又明亮的眼,表明他此刻心口如一,他这样做,只是因为我那样的工作,太累了……
你还要对我这么好吗?天龙?
你还要这样委屈自己,把那么热烈的感情,融入我冰山四伏的海洋吗?
你知不知道,它真的已经冰寒刺骨……无论你是驶来的、怎样温暖的一艘巨轮,亦无法让它立足的脚下……有任何热度了……
“若你同意,我会即刻上报总部,申请调动。你那里有一个人,我觉得很适合接手……”
“谁?”
“安立东。”
哦。若是安立东,我没有什么意见。
我站起身来,忽略他眼神中笼罩而来的疼惜,装作视而不见,“你已经考虑得很好了,其实不用问我。不过你可能忽视了一点,若我现在换新岗位,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我走向门口,却回头看他一眼,非常认真的表情,“我,并不适合做经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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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内秋意盎然,黄玉梅和保姆正在晾晒小孩子的衣服。不过是两棵大树之间拴了一根白色的晾衣绳,天使在凡间的衣服,就在太阳下温暖的风里,飞舞得象一面面旗。偶尔,有谁从那里经过,会顺手拍下上面掉落的黄叶。
清净的院子里,传来院门外的停车声,马萨抱着孩子越过影壁,走出去。
停的是宝马,下车的人是志林。
他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意,跟马萨打了个招呼,却伸手去报过她怀中的孩子。
像个小男孩,对生命的奇迹感喟不已,“哦,恰伊莎!我的小宝贝!呵呵,让叔叔抱抱……”那么干净的吻,吻上孩子小小的额,“叔叔抱抱,哦,长肉肉了啊,也长长了呀,你妈妈给你喂什么好吃的啦,啊?”一边说,一边在孩子柔嫩的小脸上吻个不停,细长的指还轻柔地撩拨开她那细黄稀疏的小头发。
马萨站在一旁,欣喜地观察着志林自然流露的亲情,这是志林第一个侄女、除父母兄长之外的血缘至亲,他那么爱哥,当然爱屋及乌,将哥亲生的骨肉疼到骨头里。
六十七踏雪寻梅6
可是,唐博丰,已经好长日子没有来了……自从上次那个姓廖的女人,凶悍地打上门来,他,就再也没有来过……
“志林,进屋吧。”来北京两年了,她的普通话,始终有股浓重的维族味。
志林这才抱着孩子进院子,轻轻地把恰伊莎放回阳光下的摇篮,却依旧止不住地上前逗弄。他是夜猫子,夜生活相当丰富,只有白天才有时间来搞搞亲情联络。
黄玉梅见他进来,已去端了水果,志林挥挥手示意她不用。
马萨一直在忍耐,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他呢?”
志林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手指僵在握着的小手掌心里。
可马萨停顿一霎,又仿佛鼓足了勇气,“他,好久不见了,怎么没来?”
志林这才知道,选择今天来看恰伊莎,简直就是中了邪的举动。
哥不爱马萨,他知道。可马萨爱哥,他也知道。马萨在和田时,就一直跟在哥身边,但哥只当她是个妹妹。后来在北京的生意有了起色,哥接她来北京,马萨没怎么读过书,普通话也说得不好,就安排在玄凯做做事、帮帮忙。
是他犯了迷糊,看哥在除夕晚上那么清苦,抛开在山下狂欢的弟兄,一个人在阳明山的山头,顶着西北风喝得烂醉……口里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眼泪纵横、哭得象一个小妞……他不忍心再看一个强大的男人,变得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