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所谓权术,心灵无比阴暗的男人;可我前几天嫁的,是一个爱我十年,发誓要疼我一生的男人!”
“如果你真的让他落入法网,我绝不逃避、也绝不为他求情。shuyoukan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即使他一无所有……”
“然然!”他神色惊慌,一声惊呼从唇瓣吐出,却是带了不可思议的目光,深深地看着我。“你——!”
我知道他心痛如绞,那深邃锥心的表情已扩散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感官。他带着难言的隐忍看着我,从决绝与激动的表面,穿刺着内里冷静凄绝的心。
是的,如‘他’真有那一天,我别无选择……
他淡了眼眸中精炼的犀利,黯然的垂下了眉峰。
“然然。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幸福……永远幸福……”
心一定是痛得裂开了吧。在折磨般的如火如荼的激烈跳跃中,伤口上的血不断地涌出,直到每一个暗黑色的血管,都渐渐地变成了硬邦邦的石头。
这是怎样的情感啊,然然……为什么你能这样爱他,却不能这样爱我……我宁肯看着你拥有一切。而若我失去一切,却仍有你在身边,将是何等的幸福……
为什么,我没有他那样的幸运?如果命运肯再给我选择,我也会那样,苦守……等你十年、二十年,绝不后悔的……
我的十九岁,你的十六岁。那时懵懂无知,单纯着、幸福着、傻傻地快乐着。但那段日子,真的是我们人生中的最完美的幸福。因为那时你需要我,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你,需要我独一无二的友情和爱慕……你的那种依赖对我来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
你不再需要我……从此后你只会越来越幸福……可是,老天给了我什么呢……你不再需要我的爱和呵护了……这就是说,我在你眼里、没有价值了;在你心里,也没有价值了……
他忽然艰难地抬起头来,对我露出一个发自内心温暖得不能再温暖的笑容。
“然然,你是在害怕吗?害怕我会对他的巨丰调查?”
我吃惊地看着他,心中五味陈杂。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此刻他这样陈恳温暖的笑容,又让我觉得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略显卑鄙。
“如果今天,就是我们这一生最后一次见面,我觉得很幸福、很满足。”他艰难地压抑着内心深处的哽咽之意,一字一句地开口,“一个人能在这一辈子找到一个、即使对方一无所有也会去爱的人,是很不容易的。我很高兴你有这种幸运。我一直以为,我这一生可以为你做点什么,至少能让你不开心的时候开心,不快乐的时候快乐,让你永远不被贫穷、疾病、困苦那些伤害左右,我努力在做,也一直想做得更好,但直到今天我发现,我做得并不够好……”
“你是一个对爱情忠贞的女人,我以前不明白、也想错了。我们以后一定再没有机会见面了……但在和你永不见面之前,我想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我想你一定会需要的……”
他眼眸里闪过浓重的一丝黯然,“你知道、我不会为一件事轻易放弃,但是,我想为了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可以放弃我一贯立场的……我不希望你真的跟他,去过一无所有的生活……你不用怕……”他站起来,将大衣笼上臂弯,回头看我一眼,“该怎么做,我会有分寸。”
七十九分崩离析5
他曾浑身颤抖的身影突然消失了那种战栗,沉稳的背影对着我一步一步地走去。步子是非常缓慢的,如同度日如年般,有着慢镜头带来的视觉渐渐疏离。快走到门口,他推开咖啡厅的门,又回首看了我一眼。那沉暗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银色的光芒。
他笼罩在暗色里的脸,不动声色地一瞥,令我静静地只呆坐在原地。我与他目光相接,深知这是我们人生最后的告别——
从今后,我再也没有理由见他,他也再无理由见我。
可他,亦曾经是我发誓要爱一生的男人啊……
在随着关门声、响起清脆的铃铛声后,我禁不住泪水盈眶,偏过头去看窗外,他顺着人行道走向冬青树旁的停车场。刺骨的寒风变得凌厉无情,他只穿了薄薄的西装,疲惫失落的身影,笼罩着那失意绝望的面容。孤单的身影在寒风中,却体会不到任何一丝暖意;并不能减去那丝痛入骨髓的心酸分毫……
那颗孤苦的心,更是已滴水成冰……这世上真的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慰藉他、融化他吗……
手机在响,拿纸巾擦了眼泪去接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在哪里呢?”
没指望今天的会面能逃过他的眼睛,也学乖了对他不隐瞒、有事就坦白;他还没问,我就坦诚地主动报告,“刚和天龙见了个面,在中关村。”
他沉默的呼吸里听不出忧喜,但令我诧异的是,他对谈话内容问都没问。语气里有着少见的平静和不动声色。
“今晚,使馆朋友请我和太太,”他提到这称呼,有意停顿一下,“去新红资吃个便饭。我让人马上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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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红资俱乐部,其实是一个充满了故事的四合院。原本是川岛芳子在北京的旧居。而解放后稍加翻新,就成了颇具中国特色的餐厅。
东四的一条胡同,向里逡巡不多远,就是一黑瓦朱门的宅邸。门口没有任何标志,只停了一辆六、七十年代的老红旗。推开大门进去,是一个精致的小四合院,院里弥漫着政治领域的神秘气息。厢房是酒吧,餐厅也不豪华。
沙发全是中南海更换下来的前苏联式的,宽大却老旧,有的磨出了毛边。但据那对中国通的美国夫妇老板说,这里曾坐过很多位国家领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