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那儿看报,见鲁高扬进来,抬头问道。
“被狗咬了。”
医生也不说话,从抽屉内摸出一支笔来,在处方单上划了几下:“打针!”
“哎!”鲁高扬接过单子,“在哪儿打针?”
“先去划价取药。”医生继续看报,头也没抬。
注射室里一位年轻的护士正在收拾东西,见一位军人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问:“打针?”
“嗯,被狗咬了。”
“你是部队农场的?”护士从鲁高扬手中接到一盒药水,从中取出一支,用针管轻巧地一敲,然后慢慢把药水往针管里吸,神情很专注。
“你怎么知道?”鲁高扬感到有点好奇。
“嗬!这儿只有农场有驻军,当地谁不知道呀?”护士冲鲁高扬一笑,“听你口音,我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所以肯定你不是回来探亲的。”
聪明!鲁高扬不禁打量了一下护士。一个大口罩遮住了面容,两只大眼睛正望过来,与鲁高扬对视了一下,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脱!”护士对鲁高扬说。
鲁高扬早把衣袖捋得老高,不解地问:“还不行?”
“脱!”护士说,“打屁股!” 。。
10
“把腰带解开。”鲁高扬还在犹豫的时候,又听见护士催促道。鲁高扬的脸红了起来,在那双美目的注视下,缓缓地解开裤带,早已是满头大汗。
“怎么了?你害怕?”护士一边用医用棉球在鲁高扬的臀部要下针的地方轻轻地擦试着,一边问。
“我……怕打针。”其实鲁高扬是在说慌。恰如三国时代刘备与曹操青梅煮酒论英雄一样,刘备谎称自己怕打雷,欺骗曹操。而这会儿鲁高扬受到启发,称自己怕打针,完全是想掩盖自己的窘态。
“你连打针都害怕,将来上战场怎么办?”护士的话语有点儿不屑,冷不丁将针扎进鲁高扬的臀部。
鲁高扬笑了笑,没有回答。心想,至少目前战争离我们还很遥远,打你的针就是,多操哪门子的心呢?
走出门诊,鲁高扬听见刚才为他打针的那个护士在与男医生说笑:“这个当兵的连打针都害怕,胆子真小……”
鲁高扬有点恼火。士可杀不可辱,没想到在这儿打个针竟还遭人嗤笑。想回去解释自己并非害怕打针,也不惧怕上战场。可是,哪儿说得清?算了,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都怪这狗!鲁高扬越想越气,把自行车骑得飞快,一刻也不想多留在这儿。
远远地看见马得水站在农场的大门外,好像在等什么人。鲁高扬下了车,问:“老马,你站这儿干什么?等人?”
“等你。”
“等我?有急事儿?”鲁高扬问。
“早让你购些网回来,现在可好,二撸子刚才又捉了我们两只鸭子去,我跟在后面追都没有追上。”
鲁高扬这两天忙着收拾宿舍,安顿生活,制定规划,还没有来得及进城购网,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这二撸子也是,越是想与他和睦相处,他越是放肆。
“怎么回事儿?”鲁高扬压住怒火,问道。
“还不是与以前一样?中午我在做饭,小鸭从门洞挤出来,游到沟里,然后上了岸,被他捉去了。我看到后,跟着追,他不承认,说鸭子是他养的。真不讲理!”马得水是个老实人,一口气说了这些话,憋得脸通红。
“随我来!”鲁高扬把自行车推到门内,领着马得水,向二撸子搭在塘边的小屋走去。
远远地就听到小屋前有小鸭的叫声。他们走到屋前才看到,几只鸭子中,有两只明显小许多,肯定是二撸子刚从农场外面捉来的。
“有人吗?!”鲁高扬站在门前喊了一声。
“谁?”听到有人来,二撸子从屋里钻出来,眯着小眼问,“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你自己清楚。”鲁高扬用手一指,“这两只鸭子是我们农场跑出来的,现在我们要把它们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