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面,流苏蹙眉看着折子上的一系列贸易内容,不时拿起笔在上面做些记号,有时又在旁边的宣纸上记录着些什么。
逐尧皇坐在一旁,偶尔抬起头来,看面面前表情好认真好认真的女子,不觉会心一笑。
“你来看看……”流苏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说道,“以前边贸往来,主要是草原那边的马匹和十六城这边的丝绸,我觉得太单一了,这次可以多些商品,比如把珠宝贩卖给草原上的贵族……”
流苏跟逐尧皇说着自己的看法,逐尧皇不时点点头,也在自己的折子上记上一两笔。
“啊……”说着说着,流苏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没有任何征兆的,整个人倒了下去。
“流苏……”逐尧皇眼疾手快将她抱住,然后匆匆将她抱到书房后的房间里去了,“流苏……”
怎么突然间就晕倒了呢?
逐尧皇拿起她的手腕,替她号脉……
……
突然,他整个人愣住了,手停在流苏的手腕上,久久没有放开。
“流苏……流苏……流苏怎么了?”
逐云霓听闻流苏晕倒了,匆匆就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冷眉和小霜,大家的表情都很着急。
逐尧皇听到妹妹的声音,迅速将脸上的表情褪去,只是那手,不自然地紧握着。
“大哥,流苏怎么样了?”逐云霓蹲在流苏的床头问道。
“她……操劳过度……晕倒了……”他说着,眼睛慢慢移到她的腹部。
她……有了身孕了……
“操劳过度?都是你啦,办公是男人的事,你干嘛让她来办嘛……”逐云霓不禁责怪起了逐尧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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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尧皇没有和逐云霓说话,脸上看起来亦没有任何波动,他看着流苏的腹部,那眼神,也只是让人觉得他此刻很担心她的身子。
“反正以后不许你让流苏和你一块忙了。”
“皇姐……”冷眉拉了拉逐云霓的衣袖,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别说了,大哥比谁都不好受的,最担心流苏的人就是他。”
逐云霓看了看逐尧皇,这才没再说了。
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看来,是难过担心过度了吧。
流苏就是他心里的一个肉疙瘩,这兰陵府的每个人都看在眼里,也知道,逐尧皇大概已经决定用一生去守护她了。
“让开一些。”逐尧皇说了句,逐云霓便站了起来,逐尧皇重新坐在床榻前,他用宽厚有力的手掌轻按在她的腹部,接着又按了她身上的几个穴位。
不过一会的功夫,流苏就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先看到了逐尧皇,然后又看到一群人围在自己面前个个都一副担忧的样子,她怔了一下——
“你们怎么……都来了。”再看看周围,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了,“刚才我不是在书房吗?怎么突然躺在这里呀?”
“你刚才晕倒了。”逐尧皇看着她,静静说道。
“晕倒?我一点都不知道呢……”流苏敲了敲脑袋,她丝毫也没有察觉逐尧皇的异样,因为他将心事,藏得很深很深……
“哎哟,我的流苏小姐,真要被你吓死了!!小霜,出去让小宝把府里的御用大夫喊来,给流苏瞧瞧……”逐云霓回头吩咐道。
“好,我马上去。”小霜听了,立即转过身去。
“不用了。”逐尧皇却制止了小霜。
“不用?”逐云霓和冷眉都愣了,这大哥历来是最紧张流苏的,怎么这会说,不用传大夫?这……
“我替流苏整过脉了,没有大碍,只需静心调理,继续喝我配的药方便可。你们都下去吧。”逐尧皇自己也通医术的,这点众人都知道。
房中的人听了她的吩咐都一一退了下去:
他看着她,脸上依旧如平常一般,但是内心,却已经百孔千疮,满目疮痍——
她有了身孕,而且已经快两个月了,显然在曜京的时候就……
他的心,像是被一根锋利的刺,狠狠地刺了好多好多次,一种无边的疼,一种蚀骨的疼,侵蚀着他的心,他的血,他的肉,他的一切一切……
他从来也没有体验过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