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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第2页)

再说外院,因是纳妾,无须傅旭恒亲迎,遂只派了一顶簇新粉轿,六个吹鼓手,两个喜娘,并两个执事扛着大红双喜字的牌子,便迎亲去了。

威国公府离永定侯府不过四五条街,因此不到戌正,轿子已接了新人,一路抬着到了永定侯府的西北角门下。

“……回夫人,凌总管才使人来说,花轿已经进门了。”

三夫人正坐在妆台前由丫鬟们服侍着梳头,就有小丫鬟进来战战兢兢的禀道。

三夫人眉一挑,冷笑道:“来了就来了,不过一个奴才秧子罢了,难道还要我亲自去迎不成?”

吓得小丫鬟低垂下了头去,不敢则声。屋里其他人也都忙眼观鼻、鼻观心的低下了头去。

孙妈妈看在眼里,就吩咐一旁的海玉,“去书房瞧瞧三爷换好了衣服没有,若是换好了,过来禀一声。另外,再使人去瞧瞧茶沏好了没。”因三夫人“病”了,怕过了病气给旭恒,便提出要搬到西厢房去,傅旭恒却主动搬去了自己的小书房,故孙妈妈有此一说。

海玉闻得孙妈妈吩咐,如蒙大赦,忙屈膝应了一声“是”,作速离去了。

这里孙妈妈方又赔笑着小心翼翼问三夫人道:“夫人看是戴这对赤金镶红宝镯子,还是这对羊脂玉镯?”

三夫人一身柔光闪闪的海棠红妆花褙子,头上插着金钗步摇,红宝石累丝衔珠凤钗,耳上坠着红玉鸳鸯耳坠,满目琳琅的红色将她妆点得甚是华贵,端的是气势逼人。

见孙妈妈问,三夫人也不说话,只是直接自己动手捡了那对赤金镶红宝石的镯子戴上,哼,她就是要让那个姓郭的小贱人看看,只有她这个正室夫人才配穿戴红色,至于她,既是粉轿进的门,且等着一辈子穿粉红色罢!

孙妈妈见状,约莫猜到了三夫人的心思,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以何话来解劝的来。

正发愁之际,海玉回来了,行礼后禀道:“回夫人,三爷已经收拾妥了,已经过去正房了,请夫人直接过去即可。”

三夫人闻言,冷笑一声,向孙妈妈道:“看来有些人已是迫不及待了!”

孙妈妈不知道该以何作答,好在三夫人也不等她作答,已经冷哼一声,抬脚往外走去,孙妈妈见了,方松了一口气,忙忙跟了上去。

三夫人被簇拥着去到正房,就见已换过一身崭新宝蓝色云纹团花湖绸长袍的傅旭恒已坐在那里了。毕竟是病了一场,傅旭恒看起来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看在三夫人眼里,又禁不住心疼起来,方才的怒火倒是瞬间去了三四分。

正想上前去好生说几句话,就有婆子跑进来:“三爷,三夫人,轿子已经进了咱们院门。”

伴随着婆子的话音落下,郭宜宁的轿子已经从清溪坞的后门进来,很快停在了正房的台阶前。三夫人才去了的那几分怒气,便瞬间又全部回了笼,且还有比刚才更盛的趋势,因恨恨的坐到了傅旭恒对面的榻上。

孙妈妈就忙领着丫鬟们出去,将穿着粉红色褙子的新人从轿中扶出来,扶进厅堂里,然后掀开了盖头。

郭宜宁那张显然是精心妆点过,隐约可见几分喜悦和娇羞之色的脸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三夫人见了,就忍不住冷笑起来,不过就是当个妾而已,有什么好值得喜悦的,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就算是人为的顶了个国公府小姐的名头,依然上不得台面!

于是便只是冷着脸,半天都不说话。

这种时候她是有意不说话,傅旭恒则是不好说话,毕竟是内院的事,且他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只是面无表情的坐着,打算看她能作到什么时候。

屋里的空气就渐渐变得沉闷起来,让人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孙妈妈看在眼里,不由着急起来,夫人就算要给新人立规矩,也要等新人敬了茶,待三爷离去之后再立啊,这样硬撑着不让新人敬茶算什么呢?岂不是活生生在将三爷往新人那边推呢,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是喜欢不听话女人、又有哪个男人是不喜新厌旧的?

因一面拼命给三夫人使眼色,一面笑道:“三爷,夫人,新姨娘该给您二位敬茶了!”

傅旭恒方呼吁了一下,点头低应了一声,“嗯。”

一旁井月便忙在孙妈妈眼神的示意下,将一块跪垫放到了郭宜宁的面前,海玉则端着一个放了两杯青花缠枝纹茶盅的托盘上前。

进门后便带着一脸娇羞偷觑傅旭恒的郭宜宁到这会儿才意识到“妾”的真正含义,不能穿大红嫁衣,花轿不能走正门,而且花轿只能是粉色;也不能跟夫君对拜,而是要跪着给他敬茶;甚至连盖头都不能由他亲手揭起!

郭宜宁脸上的娇羞一下子去了个七七八八,但思及昨儿夜里她亲生母亲与她说的话“过去之后,你惟一能依靠的便只有夫主了,你记得凡事都要顺着他,尽量讨他喜欢,早日生下儿子,你的终生方算有了着落”,便还是低眉顺眼的盈盈跪下,接过海玉手里的茶,高兴趣过了头顶,娇声说道:“爷,请喝茶。”

她自认自己的声音甜美得紧,却不知屋里除了傅旭恒这唯一的一个男人外,余者都是女人,自然不会觉得她的声音诱人,反而是一听便不由睚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偏偏唯一的男人傅旭恒心里又委实厌恶她的紧,只要一看到她,便会想到初六那日自己是如何被傅城恒和晋王妃算计了的,因此也是没好脸子。

于是只是接过茶盅象征性的抿了一口,扔下一句:“我回书房了。”便起身大步流星而去了。

三夫人见状,眼里方有了一丝喜色。

反观地上跪着的郭宜宁,却是连仅剩的那二三分娇羞和喜色都荡然无存了,又见一屋子的下了都拿或是不屑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自己,宽大衣袖下的指甲,更是几乎就要嵌进肉里了。耳边同时浮过昨儿个夜里亲生母亲与她说的另一番话“虽说你是太后懿旨赐进门的,但妾就是妾,是无论如何都比不得正头夫人的,况说句不好听的,京城里又有谁是不知道你底细的?只怕正房夫人会百般刁难你。你也不要怕,只需时刻记得,你是太后娘娘赏的,不比旁人,只要不做得太过分,那位正房夫人便奈何不了你,所以该摆的威风还是要摆,该争的还是要争,万不能叫人欺负了你去,明白吗?”

想着反正傅旭恒也不在跟前儿了,她就是表现得再娇弱再撩人,也没人看了,那她为何还要白受气?当下也不待孙妈妈招呼起身,便径自站起来,走到三夫人面前跪下,语气生硬的敬茶道:“姐姐,请喝茶!”——再是不愿意白受气,这点最基本的规矩她还是懂的,但心里多多少少都有气,因此语气便不怎么好,而且也不是用的敬语“夫人”,而是像一般贵妾那样,直呼的“姐姐”。

三夫人正暗自得意傅旭恒不待见郭宜宁,面上的神色也因此而缓和了许多,正想着等郭宜宁过来给自己敬茶时自己要怎么为难她,好生给她一个下马威,不想就见她已自己站了起来,跪到她面前,叫起“姐姐”来,且语气还非常不好!

三夫人当即怒不可遏,她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她姊妹相称起来?!

于是也不接茶,只是冷笑着与一旁的孙妈妈道:“奴才就是奴才,贱流就是贱流,只当自己攀上了高枝儿便不是乌鸡了,殊不知乌鸡就是乌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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