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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2页)

王樽:那样穷困的环境,缺少娱乐生活,又没有什么电影看,对影像的迷恋来自哪里,是电视吗?

马俪文:不知道算不算从电视上来的。不过小时候经常为看不上电视而伤心,我们家没有电视,我和弟就搬个小板凳去邻居小伙伴家看,开始人家家长也不说什么,可晚上人家都上床打呼噜了,我们还在那看,赶都不走。后来那家家长一到晚上六点,就锁门,我觉得一种愿望被打破了,好像那时候演的是《铁臂阿童木》什么的,演《排球女将》时也找不到地方看,听着别人家传来的片头音乐,我会难过得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失落感。我家对门胡同住一对新婚夫妇,站在我家门口可以透过窗隐隐约约看见他们家正对窗摆放的电视,那对新婚夫妇发现我和弟隔窗看电视,“呼”地一下就把窗帘拉上了。我就觉得一个世界就这样被关上了,把你抛在了外面。

后来,家里买了电视,黑白的,就拿彩色片机遮在前边,每天都要看到雪花闪,就觉得那是一个透气的窗口,另一个世界。

发现电影

王樽:我接触过不少“北漂”,在他们中间流传着“要成名,进京城”的说法,但据我所知绝大多数都很艰难,能浮出水面的凤毛麟角。你刚到北京时情况怎样?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马俪文 王樽:朴素的构成(9)

马俪文:我是一个特别杂的人,当时到北京上学的时候,一个老师问我:“你会什么?”我说会画画;会写文章;还唱过歌、跳过舞。老师说,你最好只会一样。(笑)

我到北京来才开始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接触电影;话剧也是第一次看;当那大舞台能翻转旋转时,我就非常容易受到感染。再小的时候,基本上没有电影的概念,即使看也是为了谈恋爱,目的和心思都没在电影上。应该说,对电影没有什么体会,完全是看热闹,比如看演员的漂亮。

在文工团时,当时的梦想跟电影完全没有关系,就是渴望自己的团队能跟崔健同台演出。

王樽:崔健曾经是你的偶像?

马俪文:喜欢他,他缠着红布唱歌……那些最流行最忧伤的最激情的歌还是潜移默化地会影响你,一天听六遍、十遍,不影响也影响了。崔健对我们是有启蒙意义的,当时所有的人都在唱我们大国家如何如何,大祖国如何如何,只有他开始唱,“我曾经问个不休”,是以“我”在开始,以个人在开始呼唤……我觉得崔健在中国文化界的意义,远远没有被评价到应有的高度,也没受到应有的尊重。

王樽:那么,认识电影是从中戏上学开始的?

马俪文:应该是。爱看录像带,那时还没有碟,上课都是录像带,疯狂地看。

当时真的是一块干海绵来到北京的,原来,我是在一个完全不合适自己的位置上混了很多年。来到北京,觉得到处被吸引,发现自己原来那么多空白,一个朋友随意的在画画,简单的画,画得那么流畅悠扬,都能让我心动,对那些有才华的事情,有才华的人我不能完全无动于衷。

王樽:一个过去接触电影极其贫乏的人,怎么过渡到对电影有强烈的感受?

马俪文:电影是载体,导演发现生活,还原到银幕上,再返回来影响人,生活本身影响了我,而不是影像的影响。

王樽:当初,为何选择了用电影的手法表达自己对生活的看法?

马俪文:学导演是歪打正着,中戏影视导演系学完以后,才知道这个行业是可以表达人生的。

王樽:但独立表达的机会并不多,尤其是我们目前的电影状态。不过,世界上很多大导演都是先从当场记、助理、副导演一步步走上导演岗位,你本人是如何开始的?

马俪文:当场记,当副导演,写电视剧。《来来往往》就是我根据池莉小说改编成的电视剧本。跟戏多了后,在现场,就经常想,自己要拍就与他们拍摄的会有不同,到后来,经常琢磨,如果我在导演的位置上我该如何去拍。但当时你的想法无的放矢。

王樽:比如你举个例子呢?

马俪文:有一次跟剧组去拍戏,当场记,在现场,我看到有段戏是跟拍一部汽车远去,我发现,那摄影机已经追拍到其他地方去了,车已经出了画面,但导演还在监视器盯着看,摄影师还在追拍,拍的根本不是目标,乱了,我们要拍的车找不到了,没人喊停,也不知道摄影在那儿想什么,(笑)也许现场太乱了,大家都顾不过来了。

还有一次,我在剧组当助理导演,在拍一对男女从酒店出来,镜头从外往里拍,我看到镜头里有个大的水银光柱在前景,我们工作人员被像镜子一样的水银光柱映在画面里,我就说:“穿帮了。”导演开始说没事,但因为助理导演说了,给个面子,就说再拍一条吧!摄影师马上就不愿意了,说观众都去看大腕了,谁会发现那光柱。这一说导演又觉得没面子了,可是就得听摄影师的,因为摄影师牌子大,但摄影师并不对,最后那个大亮球就在镜头里,我们整个摄影机后面的工作人员全部穿帮就在水银光柱里……很明显,这场戏最后剪辑台上还是剪下去了。

就是跟着这样的剧组,一晃就是好几年。

生活的赐予

王樽:香港电影“新浪潮”的最初几年,风头正健的导演多是从电视台转行的,那时盛行找电视导演拍电影。比如严浩、徐克、许鞍华,他们都是先拍过很多电视剧,后来拍的电影《蝶变》、《疯劫》等,出手不凡,到现在还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找到了对电影的感觉?

马俪文:是到中戏学了导演之后,才开始明白什么是导演,什么是电影,而且学的过程中仍然是一知半解,毕业之后,在生活中才慢慢找到对电影的感受。有些电影导演只懂技术而不懂人,我把兴趣点放在了人身上,这是生活给我的,而不仅仅是电影,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长项,我也一样,但我要努力学会综合。

马俪文 王樽:朴素的构成(10)

在学导演之前不知道什么叫观察生活。在中戏上学时,有一次,学校给一个月的假期做观察生活小品练习。我们太高兴了,半个月吃吃喝喝,半个月在宿舍里编,一个月之后,让我们汇报演出,我们演的都是自编的悲喜剧,一个个演得还特投入,甚至还眼泪哗哗的,结果全都给枪毙了。我们还特不服气,觉得是老师教得不好,好不容易有点创意都被扼杀了。

老师们也不说什么,就让我们去看高年级的优秀小品汇报表演。我一看就明白了,一个在街边卖东西的人,表演二十多分钟,看得一点不烦,全是靠真实原始的生活吸引你、打动你,就觉得自己被清洗了……

王樽:为什么说被清洗?

马俪文:我不知别人的感受,反正我是觉得如醍醐灌顶,被清洗了。

王樽:一般说来,对艺术的顿悟常常和某部具体作品有关,像特吕佛、昆汀·塔仑蒂诺、贾樟柯等都是如此。很多导演最初萌发拍电影的欲望,差不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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