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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2页)

好的电影,节奏是最重要的。事没新鲜事,技巧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你怎么把这些东西搭配在一起,让演员用不同的表现方法表现同样的东西。

比如有些电影里,两人分别了数年,处理方式是一见面抱头痛哭。感觉这是小时候看小人书那种,现在还有人这样处理,过于简单了吧。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你别说七年,一年不见都会有些尴尬、生疏等等很复杂的心情,怎么可能一下就抱头痛哭呢?

孙甘露:去年有部电影《漫长的婚约》,未婚夫上了战场,受伤失忆,女主角是个瘸子,找未婚夫找了很多年,最后找到时,未婚夫坐在树下做木工,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他回头看她一眼,完全不认识,女的非常激动,坐下来看他做事。

徐静蕾:嗯。可能那样处理比较好,至少没那么简单。我没看过那个电影。我觉得,不好的电影都存在过于概念化和脸谱化的问题,当然,还有简单的炫耀技巧,形式大于内容。

孙甘露:听说这个电影想过不上映?

徐静蕾:嗯。王朔原来跟我说,可以不用在电影院线上映,但不做成胶片只做成DVD的话,挺浪费的,因为我已经用胶片拍了,还做了相应的很多关于胶片的制作的工作,不上映有点不甘心。

孙甘露:大银幕看,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徐静蕾:是的。我自己第一次感觉不一样,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我第一遍看大银幕,是在日本做胶片后期,我突然觉得怎么用了那么多旁白,最起码三分之二是废话。这是个经验问题,大银幕和小银幕是很不一样的,在剪接台上看不出来,因为没觉得画面会有很大的冲击力。当然,也是因为不自信,在小银幕上看老怕表达得不够,所以后来看大银幕了就有废话很多的感觉。

话说回来,下一次到小银幕的时候,可能还是觉得不够,想用辅助手段。

音乐跟旁白是一样的。一开始没有做音乐,用美国大片或者喜欢的欧洲音乐来做替代,都特煽情感人,把自己忽悠了。在做《来信》时,经历过一个这样过程,用了很多煽情的音乐,有一天突然觉得不对劲,太滥情了,这其实是我看别人电影的时候最讨厌的。第二天,我就把所有音乐拿掉重新剪辑。旁白,我剪片子的时候觉得很好,还挺美的,一看大银幕立刻傻了,特别糟心,但声底已经做进去了,不能再改了。

当我看不喜欢的电影的时候,会觉得导演很傻,也会觉得导演把观众当傻子了。但当我自己做出把别人当傻子的事情后,自然也就会特别郁闷。但到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拍电影有时候是挺糟心的一件事情,永远都觉得啊,怎么是这样,老是看自己拍的东西不顺眼。

孙甘露:你的电影都是自导自演,肯定会牵涉精力。如果再有机会,光导还是自导自演?

徐静蕾:我一上来一直自己导自己演,不觉得有什么。我可能下面会拍一个大学生的戏,可能就不演。说白了,我对演戏没有太大的兴趣,除非是自己觉得很值得演的角色,而且演员这个职业太被动,运气的东西多些。但它毕竟是我的职业,是最靠得住的,能给自己一个很好的经济条件的,有了好的经济条件才能让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因为以我现在的心态拍电影做导演,基本上是赔本赚吆喝的事儿。 txt小说上传分享

徐静蕾 孙甘露:转换于演员导演之间(5)

前几天我拍了一个广告,我演得比较少,只做导演,我觉得太轻松了,想的事特别简单,如果我要演的话,我就要调整自己的情绪,要保持好的状态。

有一类导演只管讲戏,连镜头都不管的,因为旁边有很多技术人员,否则还要摄影师干吗?这个分人吧!我觉得这是工作习惯。当导演可以当得非常轻松,因为有美术有摄影师,他们都是专业的,有经验的,演员也是你觉得合适才找他的。要想省事是很容易的。我这么说,人家说你怎么这么牛呀。事实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当然,做得好是不容易的。无论什么事情做好都不容易。

孙甘露:十二年前,你排那个话剧,我和王朔去看,觉得你当时的状态,不是全心投入在演,好像在看在观察。

徐静蕾: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经说过,演员在舞台上表演,有一个自我在表演,有一个自我在实行适当的舞台监督。他是一个体验派的,他都在说有一个自我在舞台监督。当年毕业写论文时,大家有个感觉,控制是表演中的最高境界,要能收放自如。

我不是一个非常投入的演员,确实是这样。我本身是比较理性的人,所以我很容易从理性到非理性的状态,随时转换。做导演和演员,一天要在理性和非理性中转换很多次。演员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完全理性。很多导演,在监视器里看自己拍的东西,现场就会哭出来。我觉得这样其实很不好,沸点特别低,拍出来的东西肯定特傻。导演感动成那样,观众很可能无动于衷。导演我觉得应该相对保持理性。很多东西是后期处理时放上去的。

孙甘露:有可能的话,你还是更倾向于做导演?

徐静蕾:如果完全可以抛弃饭碗,我肯定去做导演。当然,如果我做演员更合适,或者省去和别人沟通的麻烦,还有好的角色,我也愿意。我并不是排斥当演员。只是,那没多大意思。

孙甘露:你进入专业受教育时,是不是有个抵触的过程?

徐静蕾:我觉得小时候,每个女孩子都有打扮得漂亮的时候,会对跳舞唱歌有点憧憬,但我属于刚有一丁点,直接被我爸爸喝止那种,不太去想那些。后来我去考画画,没考上。后来就很像假的那样,在门口碰上一个导演,然后问我是不是表演系的,后来我就去考了。

上学时,念课文我都特紧张,哪有每天站在讲台当着全班同学念课文的?确实挺恐怖的。可是因为虚荣心啊,我能考上表演系,放弃肯定不甘心。连我爸那种从小对搞文艺特别痛恨的人,都觉得你怎么能考上表演系,真棒。现在不读书了,我还是挺热爱表演艺术的(笑)。

孙甘露:拍电影有很多偶然性的因素,排开这些,你想要的电影,将来想拍的,是什么样的电影?

徐静蕾:我没有,我觉得那是所有的电影,所有类型的电影。我还没有什么电影使命,我觉得什么都有意思,就看你怎么表现。因为你找了不同的演员和摄影师,电影就完全不一样,就像变魔术一样,二度三度创作的机会特别多,变数很多,很好玩的一件事。

很多人都说,为什么一般一个导演拍的第一部电影都是自己的故事。我倒是觉得,拍自己的故事是最没法拍的,我觉得我不能面对,至少此时此刻。

孙甘露:年轻时觉得不好掌握,老了也许好一点。可是又想,老了都忘了,还说什么呢?

徐静蕾:我只是觉得很残忍,自己拍自己。我觉得写日记更好。忘了很可惜,毕竟一生可能就那么多事。拍电影的话,每天好几十个人面对我赤裸裸的心情,作为我来说,我很难用这种形式表现我自己。我想,可能是把自己的事看得很重。跳出来可能又不一样了。

孙甘露:后来再演过舞台剧吗?

徐静蕾:没有。后来也有人找我演,但我觉得角色没什么意思。我不能为了演而演。

孙甘露:你还是一个喜欢控制的人。

徐静蕾:我绝对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你现在很难衡量我演戏好还是导演好。当演员的时候,好不好都跟你没什么关系,可能是编剧好故事好角色讨巧,让人“死”得不明不白,“火”得不明不白。我演《将爱情进行到底》,我演了七集的,就看我在那火了,我都糊涂。当导演呢,很容易看清楚自己是三十分五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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