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抿着嘴偷偷的笑,花下客被臊的满脸通红,说道:“笑什么,要不是花爷我玉树临风,美貌无双,红婆婆才不会召我去红衣会,天天看美女呢。”
“恩,也不用天天看尿桶。”夏淳傲没忍住调侃道。众人中夏淳傲为人最正派,连他都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想来花婆婆年轻时吃过大苦,年纪大了,心软了,见不得那些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受人欺凌,因为经历过,所以懂得慈悲,对于花下客这类人物,只是罚他做些苦力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司马纯轻舒一口气说道:“那这次就要辛苦灯儿了,一定要让楼莎顺顺利利的生下这个孩子。”
司马纯说完这话,心里有点发酸,自己的男人和别人生的小孩还要自己派人去照顾,不过事是自己揽的,也没别的办法了。
灯儿眼波流转,微微一笑,说道:“公主放心,灯儿一定把事做的漂亮。”
婚事紧锣密鼓的开始操办了起来,不说皇家婚礼本来就是繁文缛节巨多,排场盛大,赵王几乎把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四项,象征性的走了个形势,请期倒是来问过司马纯,便定在月末,伏胤来过几次,摆着张扑克脸,例行公事似得晃一圈,撩起袍子就走了,司马纯心里也不大痛快,对婚事自然意兴阑珊。身处他们的位置,他们不忙自然又人为他们张罗,一定会风风光光的迎亲。
对这桩婚事最认真的倒是媚儿亲自监督将细微之处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便,连花栽盆景的摆放、犄角旮旯的灰尘都未放过。对这桩婚事最开心的是落幕龙,行将就木的他,被这件喜事,注入了无穷无尽的活力,成天和媚儿在一起,无比认真的讨论着。司马纯无奈的想着看来这桩婚事唯一让自己欣慰的就是落幕龙又真的活过来了。
几日过去了,府里的气象已经变了个样,大家都忙得跟陀螺似的,倒是司马纯闲下来了,和贾后两人没事就结伴请京城的名角来唱出戏,吃点零嘴水果,聊聊闲事。
两人坐在偏房前的花架下,司马纯捧着一串水灵灵的葡萄,仔仔细细的剥好皮,托着晃悠悠的肉津津的绿色果肉往嘴里送,一股甘甜就化在了嘴里。贾后退位后,无比的轻松自在,像是回到了当年在贾府当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她蹬掉自己的绣花鞋,大咧咧的把脚放在小登上,小丫鬟熟练的给她捶着腿,时不时还要闻几口她的五石散,司马纯有时心里都暗恨自己怎么这么瞎胡闹,把她闹下来了,还得养着她让她在这过得跟个神仙似的。
贾后时不时还要找找落幕龙在干什么,看他生龙活虎的忙碌着,又安心的窝回躺椅里。
“对了,一直想问你”司马纯看着站在远处落幕龙,压低声音问道:“我仔仔细细的查看过雪翘姐姐的尸体,完好无缺,你到底拿走了她的什么?”
贾后没想到司马纯一直对这事念念不完,吐
掉嘴里的瓜子皮,满不在乎的说:“眼睛咯,她临死前专门托付给我的。”
司马纯微微皱着眉,哎,到底贾后还是圆了雪翘的夙愿,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司马纯不经有些酸楚,到底她的眼睛留在了她最爱的人身上,替她看护着他,可是那有有什么用呢,活生生的人得不到,死后误到了也只是徒增痛苦。
“我说你就别在那里冒酸水了,我要像你这样一天凄凄惨惨的冒酸水,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旮旯角落了,当年我被打入金墉城,贾氏一族满门抄斩,我还不是照吃照睡,我爹难道不疼我?我娘难道不宠我?哼,可人活着就是要往前看,利用好有限的资源,你才能在现在的位置上坐稳,才不用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也别怪我,想对雪翘下手,她都死了,为了给活人看的全尸,要了落幕龙的命,这种赔本的买卖我是不会做的。”
听着贾后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往外倒,司马纯心里的难过倒是从另一方面得到了救赎。
远远地媚儿走了过来,仪表端庄足下生风,她现在在公主府做掌事宫女已经是游刃有余了,熟练的向贾后和司马纯行了个宫礼,其实司马纯到不在意这些虚招子,只是贾后无意间提过一句,奴才懂规矩,主子才有面子,媚儿便像紧了发条似的,撵着府里的小宫女小太监鸡飞狗跳的学规矩,这些小家伙跟司马纯混熟了,也都一贯懒散的做派,现在被结结实实的收拾了一顿,叫苦不迭,刚开始司马纯还会出面说说,媚儿俨然一副油盐不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忠诚烈士的模样看着司马纯,司马纯也就不好多说了,公主府之所以能这么有条不紊的发展着,就是因为司马纯定的规矩,大家各司其职,不能以权势去任意妄为,这也是夏淳傲给她的建议,夏淳傲小小年纪管理十几房各怀鬼胎的人精,制定了钢铁一样的家规,虽然限制了家族的洪暴,到底是力挽狂澜,没有让衰败的家族破败,所以在公主府媚儿虽是丫鬟,但是治家这方面,司马纯还真得听她的。
“公主,伏胤大人已经带着聘礼来了,请您过去看呢。”
按理这时候是不方便女孩子出面的,可是现在这局面雌雄颠倒,女主临朝,司马纯名义上的父母都不能出面,只有她自己来谈。
司马纯叹了口气,其实他心里是期待见伏胤的,可是自从婚讯传出,伏胤的脸就仿佛千年寒冰一样,让她心灰意冷,本来她也着人去打听了赵王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或许是赵王知道了楼莎对自己有二心,对府里防范的更紧,口风更严,司马纯什么也没打听到,伏胤自己更是讳莫如深,看到司马纯也是避之如蛇蝎。
所以那些即将新婚燕尔的夫妻,你侬我侬,眉目传情的小娇羞什么的,到他们这完全成了例行公事,一个苦大仇身,一个唉声叹气,夏淳傲和赵王有时实在看不下去,便他们两你
一言我一语的谈的好不热闹。
伏胤刚从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上下来,和他往日里骑得战马不同,这匹马更气派,更高贵,也更温和,看着自己满身戾气的主人,乖得跟个小白兔似的,垂着头。
伏胤今天身着一身暗红色金丝滚边的云锦长袍,玉冠束发,腰间束着一条紫底金边的镶玉腰带,愈发衬得整个人丰神俊朗一身贵气,只是这身吉服难掩他眉目中不寒而栗的萧杀气息。
简单的和夏淳傲点了点头,看到落幕龙从鎏金牌匾下走出来,面色微霁,还很难得的寒暄了两句,落幕龙大病之后,没有以前灵光了,行动处事倒像个孩子,伏胤眼里倒闪过些惺惺相惜的怜悯。
装聘礼的漆红箱子崭新崭新的,明眼人一看便晓得是使得上好的木料近期赶制的,皇家的贵戚们,哪一个不是鉴宝的专家,不懂这个,都不好意思跟人聊天,而赵王又是王爷中的极品,自然是上乘中的上乘。
三十六抬聘礼在院子里一字排开,打头的一抬是一座玉雕的千手观音像,观音像是一块完整的白玉,通体如冻的莹白,观音慈眉善目刻画的栩栩如生,牵只手掌形态各异线条柔顺,当真是价值连城举世无双。第二抬箱子里放着百子图长卷一份,精奇难得之处,就在于,它是绘制在薄如蝉翼的金箔上,图画上的一百章八个童子吉祥可爱,一个个虎头虎脑的,在阳光的光线波动下,那些童子便会动了起来,到了无光处,童子们便睡下了。第三抬是赤金七色宝石牡丹花样的头面一套。皆是珍品无疑。余下的漆红箱子中还有聘金各类珠宝金玉,绸缎布匹,点心茶叶,三牲四果,每件都是成双成对的,预示好事成双。
夏淳傲认真的看了遍礼品,再看看手上递上的信,走过来和司马纯耳语了两句。
“赵王已经等不及了,你们成亲之日,他就要封靠山王,他的义子做了监国公主的驸马,他自己又要当王上王了。”
司马纯还没从这些聘礼中回过神来,她来自现代,在现代发达的媒体中,没吃过猪肉的她经常见猪跑,饶是这样这些个宝贝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还是让她唏嘘不已。
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段,现在拿了人的东西,又收了人家的人,自然要出点血。
凝神片刻,司马纯说道:“面子上一定要让赵王好看,不过兵权一点不分,话也别跟他说死,托着就是了,等伏胤和楼莎不受他控制后,我再好好收拾他”司马纯眼中闪过一丝和这炎炎夏日完全不相符的冷冽。
伏胤见司马纯来了,简单的行了一礼,三人携着众仆鱼贯进了大殿中。
待大家坐定,司马纯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婚之日就在眼下了。”
伏胤沉默相对。
“你的身体行吗?”司马纯是想问巫蛊之事,可是这两句话连在一起,不免让人产生歧义,夏淳傲的耳根都红了,平日里在社交场合巧舌如簧的他顿时也没法帮司马纯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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