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次,一位四十多岁的大伯拿着一支我们吃过的甘庶对我们说:“现在的老鼠多精灵呀,居然爬到甘蔗的半腰上吃了,你们瞧瞧,这么大的牙痕,那该是多大的老鼠呀,说不定都成精啦。你们这些小屁孩,没事不要到处乱跑,说不定会撞上老鼠精的。”我们唯唯喏喏地答应着,待大伯走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相互指着,直叫对方老鼠精,接着又互相追打着回家。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我们没想到,有一次居然被捉了。庶农是邻村的,胖子认得,是他爸的一个好朋友。正因为这场关生系,我们都免去了一顿打,但仍是被拉到了学校。还好这时的班主任已经不是那个最讨厌我的陈老师了,班主任姓郑,是一个老先生,平时对我们这种几位学生疼得不得了,没想到我们会去干这些事。当时我们被拉到学校时,他一下子傻了,还问人家是不是搞错,气得蔗农当场骂娘。当郑老师核实这一切是真的时,当场将庶农拉到一边,又是倒水又是低头自责,就希望蔗农饶过我们。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庶农出来了,瞧瞧我们,呸地吐了一口水,说:“你们这也叫好学生?真不知你们父母是怎么教你的,真不知你们的老师是怎么教你的。”说得郑老师的脸红一块,赤一块的,我们看到这种情景,也惭惭地意识到自己的不是了。庶农走后,郑老师留我们下来,跟我们聊了很多话,具体都忘了,总的意思就是教我们做个好学生,不能偷东西,偷东西是可耻的。然后才放我们走了。
后来,不知为什么,老师没有叫我们上台做检讨,郑老师也不提起这件事。当然,我们更不愿意提起,毕竟这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很快,这件事就被我们淡忘了。
第七章:魅力少先队
期中考试过后不久,班主任任突然要求我们写一份志愿加入少先队的申请书。我们都写了,准切地说,只有银子写了,我们都是抄的。不久,学校公布了加入少队的名单。我们发现,班上只有铁蛋和银子才有名字上榜。后来,学校开了一次全校会议,并组织新的少先队员举行入队宣誓仪式。在一声声“咚咚”“咚咚”的鼓声中,新的少先队员被戴上了红领巾。银子在鲜红的红领巾映衬下,举起了宣誓之手的那刻,我突然发现,她特别的美!
举行完宣誓后,我们的队伍中就多了两条红领巾,正是这两条红领巾给我们带来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四个人默默地走说,谁都不说话,我发现此时只有铁蛋和银子他们是快乐的,但他们忍着,生怕一高兴笑出声来就会伤害到我们。实际上,就算是他们不说话也一样伤害到我们了,只是大家都没有说出来而己。
而我这时才发现,原来不仅仅是他们,在学校里很多同学都戴着那块方三角形的红布!为什么我会没有?我与他们的差距在哪?一路上,我都是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想着想着,我很快就释怀了。铁蛋和银子能当上少年队员不仅仅综合素质好,人家成绩也是一流的呢,咱们哪能跟人家比呀。
我不知道胖子华是否思考过这个问题,总之,在接下来了日子里,我发现胖子华改变了许多。
那时候,我们学校的围墙外还有一片土地属于学校的,由于教育经费不足,学校将这片土地划为几小块,分给各班负责种植,还起名为实验区。每个班都可以在自己的实验区里种菜。而班上的学生轮留着浇水,拔草,待到成熟时再由老师带领几个学生一起拿去卖了,所得的钱就用来购买班上的扫把垃圾桶什么的。
每周的劳动课是最辛苦的,同学不但负责学校里一大片校园的清洁,还要负责班上实验地的施肥工作。那时没有化肥,都是到水道或是路边挖来那种由流水冲积下来的黑泥,一点点地积在一起,然后和着从学校厕所里淘来的粪肥一起浇给菜,又脏又累的,很多女生一闻到那股臭味就躲得远远的了,施肥工作往往是老师最头疼的工作。
以前一到劳动课,我们几个不是撒谎说肚子疼就是说家里有活要干,借机溜了,而现在,胖子华居然不再请假,还主动接下了施肥工作。平时,他也很乐于帮助同学,如打扫清洁啦,擦黑板啦统统都愿意去干。最让我们意外的是,他开始变得认真读书了。
按理说,我们那几个虽然成绩都不差,但也不算是最好。关键是我们几乎没主动或者说是认真去学习过,一般是上课时听了多少是多少,就连作业也是在课堂上匆匆完成的。回家后不是在家里帮忙就是一起出去玩。就连成绩最好的银子和铁蛋也是如此。用铁蛋的话来说就是:半年时间就学那么的两科——语文和数学,平时老师教的,背都背出来啦,还要回去学什么习呀。反正以前我们从没在家里拿起过书本。可是最近我们每次到胖子华家找他时,他都是在家里看书呢。他的用功在成绩上也有所体现了。分数一次考得比一次高呢。他几乎成了我们班上勤奋好学的榜样。在第一学期结束时还拿了一个优秀三好学生的奖状。
在召开学校放假大会的时候,瞧着他们一个个地走上台领奖,特别是胖子华居然也能走上台领奖时,我的心里总觉得很不是滋味。此时的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铁蛋和银子的成绩好,那是先天聪慧,而胖子的成绩变好,那是靠后来的努力。看来,要实现梦思,有些人仅需要天赋就可以了,但有些人需要去硬拼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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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打群仗游戏
我们盼望已久的寒假来了,银子听了我们去年初一到镇上看电影的事后,眼睛睁得大大的,总是不相信。她还约着我们今年再去呢,可是我们已经失去了兴趣,因为在一年级第二学期,学校请区里的电影放映队到我们学校放映过一次,我们已经知道什么叫电影了。再说,我们也开始长大了,在寒假里也要在家帮忙了。
在寒假里,我们主要任务是养鹅,就是每天早晨吃过饭后,就将鹅赶到田里去,然后就在附近一边玩一边看守着,除了防止鹅跑去吃人家种的青菜外,还得防有小偷来偷。我、铁蛋、胖子华都要负责看守鹅,寒假作业都得带到田野上去完成。而银子家没养,但每天还跟着我们一起去。
养鹅也不算一件很糟糕的差事。因为是冬天,大片的田地都没有种植农作物,仅有一小部分种菜,而小偷也不是天天都来光顾,所以我们只要将鹅往水田一赶,然后就开始跑去玩啦。
那时候我们最爱玩的就是削泥手枪。我们从山脚的岩层里挖来一块块泥块当原材料。那种浅蓝色的泥块很细,一层一层的,有二三厘米那么厚,两面平平,用刀一削即可削出一卷卷的泥屑。我们一般是选不厚不薄的,然后有小刀在泥上细细地雕着,直到将泥块雕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我们最爱雕的就是手枪,虽然学校小卖部里已经开始有塑料玩具手枪卖了,但太贵,舍不得花那么多的钱去卖。我们是按着玩具手枪的形状雕的。雕好后,就拿到阴凉的地方凉干即可玩了。开始的时候不懂,为了让泥枪快点干,就放在太阳下曝晒,结果往往不是枪管晒断了,就是枪把裂了。
我们经常拿着自己雕刻的枪玩一种叫打群仗的游戏。打群仗并不是真的动刀动枪,仅是将所有的人分成两队,然后在一片山坡上立一个分界的标志,然后就各自带着自己的队伍去攻打对方,当双方对面时,最先喊出对方名字者为胜,而被喊出名字者则失去了继续参加战斗的资格。直到有一方将对方的人全部“歼灭”时才算赢,这场游戏才结束,开始新的一场。
每次参加这种活动时,拿一把雕得特漂亮的泥枪或是穿一身草绿色的军装都是特光彩的事。正因为这样,一场仗下来,胜方往往会将败方的好枪给缴了,直到有机会打胜仗时才可以将枪缴回。
每次玩时,我们几个都要求在一方,银子就是我们的第一位女司令,除非前方的战士都没了,否则她不会出现的,她每次选的根据地都很隐蔽,要想发现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胖子华可能是因为胖,动作不怎么敏捷吧,往往是最早被干掉的。我跑得快,往往负责冲锋的角色。当双方隔山喊开始后,我都是第一个箭一般地向前方冲去,直到靠近敌人不远的地方隐藏起来,然后开始守株待兔,每冲过来一个“杀”一个。直到“杀”得差不多了才发起总进攻。要不就是沿着山脚跑一圈,直钻到敌人的后方把他们一个个地收拾了。在我们这一方,经常是胜多败少,被人家抢去泥枪很快就可以夺回来。这让很多人不服气,特别是对银子那支雕花手枪已经垂涎三尺的家伙来说,更是又气又急。还跟我们约定了时间,说要开展一场大型的战斗。
那一次,参与打仗游戏的有50多人,双方各有26人,我方由银子当司令。原定是三场定输赢的。第一场我方胜了,第二场对方胜了。这场仗本来在人员分配上就不公平,对方都是读五六年级的男孩,而我方都是二三年级的,既跑不过人家,又躲不过人家,要知道,人家玩这些游戏可是比我们多玩了好几年呢。所以第三场时,银子规定谁都不准攻,都选一个地方藏起来,让对方攻。果然,对方见我方半天没动静,硬是向我方进攻了。第一批冲过来的有五六个,尽管跑得快,藏得也快,还是被我方发现了。接下来又从山头又有人过来了,都戴着树枝折的帽子,身上也有树枝,还没认清,人家早就隐好身了,然后趴在高高的草丛中向我方匍匐前进。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我方的战友一个个地“牺牲”了,而对方过来了多少人,我们心理都没有底。我见老躲着也不行,于是就沿着山沟向前进攻,我听见了前面有说话声时,立刻停止了脚步,依山而蹲下来,然后在前方摆了一支松树枝,静静地等着,终于,声音近了,听见对方脚踩着枯枝的响声了,一个人来到了我的身边,我轻轻地喊了一声:“天策!”他听到叫声后,瞧瞧周围,终于在灌木丛中找到了我。他站起来离开了战场,也许是天策的离场让对方知道了前方有敌情,所以说话的声音没了,脚步声也没了。又待了很久,突然从松树旁边露出了一个脑袋,被我发现了,对方连续损失了两个人,也许是心里害怕了,我听见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了。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起身向前走去,可是我刚跨过一块大石块时,就被人家喊了一下。原来,他们是四个人成一组的,我打败了两个,一个离去是他们的计谋,其实还有一个隐在这里呢。我极不情愿地站起来离开了战场。
战争大约进行了1个多小时的时候,我方仅剩下了铁蛋、银子两人,而对方还有四个人。银子藏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仅看到铁蛋藏在一个很高很背的半山腰,站在山顶看不到他,当你看到他时,他也看到你了。而前方根本上不来,从左面来的人要扶着前方的松树才跨得进来,有一个人就是想去扶松树时,被铁蛋干掉了,右面有块大泥块堵住了,根本就进不来。敌方也知道这里有人,但藏得太隐蔽了,无计可施时,没想到用两个人从左面和上方同时进攻,当两人同时出现时,铁蛋仅能说出一个的名字,就被对方的另一个人喊了名字。铁蛋败下来了,但喊铁蛋名字的人还来不及高兴时,就被涮下来了。原来,银子就藏在铁蛋附近!
我们问铁蛋,银子究竟藏在哪里时,他眯着眼睛笑了笑,对我们说:“结束就知道了。”这时,双方都仅剩下一人了,战争本应是到了最刺激的时刻,可是我们都感觉不到,因为我们不但看不见银子,就连对方的那个人也没看见。
就在我们万分着急的时刻,我发现在离我们不远的山沟里,有芒萁不断地在动。我终于看清楚了,那是敌方在高高的芒萁下面走动,尽管伪装得十分的隐蔽,但对于站在外面的人来说,还是可以看得出一点点动静的。在我的指点下,有很多人也发现了,于是大家都悬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看着,并等待着结束,虽然看不见银子藏在哪,但我们相信她就在附近。不知为什么,在芒萁下面的人停止了前进。也许他感应到了银子就在附近,过了很长的时间,他再次向前挪动了,大约向前挪动不到半米,突然站了起来,丧气地将头上,芒萁帽一丢,气呼呼地离开了。他的离去宣告了战争的结果。
这时,银子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原来,我们前面不远的那丛芒萁就是她,头上、背上、鞋上都插满了芒萁,她趴在哪里时,这些芒萁就像生长在草地上似的。难怪都没人看得出来。
从这后,再也没有人想拿走她的雕花手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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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养鹅的日子
在养鹅的日子里,我们还经常玩的就是建草棚。那时已是冬天最冷的时候了,站在田野里,北风呼呼地刮着脸,冻得直打啰嗦。当时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说要建一座草棚来避寒。于是我们召集所有养鹅的小孩子一起,先是选好了位置,然后从山坡上搬来木薯的枝杆,用野藤将木薯枝绑在一起,将墙壁绑好,再绑房顶,还分成三间,左边的是女孩子的,中间那间是给大家一起打牌或看书用的,右边的那间是男孩子的。当我们将支架绑好后,再搬来稻草,将可以通风的地方盖得严严实实的。我们躲在自己建的稻草棚里,觉得特别的温暖,特别的满足。有些时候,外面飘着毛毛雨的进候,一些到野外放牛的大伯大婶也会钻进我们的稻草棚里来避寒。
常大佰就是我们小屋的常客。常大爷是村里的五保户,一年四季与牛相依为命。每三年卖两头小牛,所有的生活费都来自于卖小牛的钱。尽管他的生活过得很清苦,但他应属于乐天派,无欲无求,整天乐呵呵地过着日子,如果哪天听到山坡上偶尔传来一阵阵的歌声,那准是他唱的。他最爱唱雷剧,扮小生,还会舞枪弄刀,听说以前还学过戏呢。我们还知道,他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后来回村就开始养牛,一养就是一辈子。常大佰有满肚子说不完的故事。每当我们看见常大佰也过来放牛时,总会拉他到我们的稻草棚里来,缠着他讲故事。他也很爽快,一钻进我们的稻草棚,找个位置坐好后,呼唤我们围着他,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他那个用海螺壳制作的烟斗,装烟、点烟,不慢不紧地抽上一口后,接着就在这烟雾弥漫的小屋里开始讲他那永远讲不完的故事。
有常大佰在一起的日子特别的好玩,哪怕是他不讲故事的时候也是如此。他给我印象最深的,除了讲故事外,就是和我们一起打蕃薯瓮。在那个又寒又饥的寒假里,山坡上的甘蔗早已砍完,偶尔有几节藏在蔗叶下的甘庶也被饥饿的老鼠吃个精光了。野外的山坡上已经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只有在田野里那一垄垄的蕃薯让你感受不到冬的凄惨。在这种环境下,打蕃薯瓮也就成了我们的乐趣之一。
常大爷常常从他的田里挖来一些蕃薯,然后开始在选好的地方垒瓮,我们小孩子有的负责帮常大爷看牛,有的负责拾干柴,有的负责找泥块……在常大爷的安排下,我们分工合作。只见常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