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能因为陛下这两年来的温和,忘了陛下曾经的霸气威严呢。
始皇帝居高临下,睥睨众臣,目无逡巡,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大无畏。
“赵高,你所言,寡人甚是赞同。”
“土改一事,在寡人看来,不仅可以固江山社稷,且,对天下万民都是一件利事。”
“寡人既一统六国,那六国子民亦是朕的子民,天下是寡人的天下,那寡人便有责任对天下人负责。”
“你所请,寡人全力支持。”
跪在地上的荪歌猛然抬头,这些话跟他们所商议的并不一样。
流芳百世的明君,向来都该是爱惜羽毛的,始皇帝这番话是不要明君之名了吗?
何必呢?
荪歌看着始皇帝的口形,心中说不出的震颤。
他说,赵高,寡人从不惧泥泞。
荪歌低下头,嘴角的笑容愈发真切,她好像真正理解了何为千古一帝。
敢做,便敢当。
始皇帝不屑做那背后坐收得力的渔翁。
“诸君也勿多言,若心中不虞,寡人也不介意将刑罚重新上于大夫。”
既然赵高能一片赤诚为他的千秋大业舍生忘死,那么他又何惧为其保驾护航。
一时名声而已。
就算此时恶名加身又如何,时光流转,总会有人理解他和赵高的谋断。
就像赵高说的,他是千古一帝。
争议也好,骂名也罢,他若不能称为千古一帝,何人敢称。
始皇帝的一番话,如同冬日凛冽刺骨的寒风,吹散了大殿中所有的躁乱。
众臣心中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此刻也只能死死的咽下去,不敢吐露半句。
陛下的确有容人之雅量,但也有帝王之权术。
当断则断时,陛下绝不会优柔寡断。
越是伴君多年的老臣,越是清楚这一点。
陛下永远都是当初那个有魄力扫六合的志盈意满,年岁可长,但热血雄心不减。
这大事儿能不能稍微分开点儿,一次早朝,一件比一件难搞。
一比较,突然觉得李斯邀六国旧勋贵迁咸阳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