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李清照终于有机会开口了。
她对父亲的印象还停留在数年前,胡子好像长了,眼角的皱纹好像也深了些,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慈爱。
就好似外界的任何风霜雨露,都无法让父亲改变他所坚持的自我。
如同父亲对她的欣慰,她对父亲的坚持也很自豪。
可是,父亲为什么要纳妾呢?
李清照无声的腹诽着,对这一点她不认同。
虽说宁姨娘性子温顺,聪明知礼,但……
但,天底下,还是阿娘最好!
“你阿娘呢?”李格非环顾四周,问道。
“阿娘去做大事了。”李清照和李迒异口同声。
没错,就是大事!
李格非失笑,没有再追问。
见父子交流结束,早早接到消息的宁姨娘才露面。
“夫人没有撤了妾主持中馈的权力,对妾也宽容和善,小姐和少爷也友善礼貌。”
见李格非有心想了解,宁姨娘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李格非一噎,但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照姐儿肖母,见照姐儿便可知晓王氏必定更胜一筹。
“夫人乃性情中人,洒脱豁达,她志向从不拘于内宅,喜好自然也花样繁多。”
“你莫要担心,她既允你管家之权,你就安心收着,免她后顾之忧,兴许她还会感念你。”
“待你与她熟稔,自会知晓,她酒量极好,剑法高超,极善经商,又有经国济世之才,时常语出惊人,但心肠不坏。”
李格非一边擦拭着手,一边兴致盎然的说道。
这些年来,他对夫人的认知,大多源于书信。
有照姐儿写的,有迒儿歪歪扭扭写的,也有老管家写的,当然,偶尔也会有来自夫人的官方问候。
在这些风格各异的信件中,他勾勒出一个鲜明热烈且自由强大的形象。
他的夫人,除了心中无他,一切皆好。
宁姨娘看着迫不及待向她炫耀夫人种种的李格非,有些晃神。
夫人和老爷之间,真真是奇怪至极。
老爷从不曾用那些繁文缛节规矩俗约将夫人强制性的束缚在四四方方的后宅之中。
不仅对夫人如此,对大小姐和大少爷亦是不过分干涉强制要求。
这绝不是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