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年后已是十八岁,太子妃一事恐会被众臣提及。微臣听闻,自今日午后,长安已有动静。”凌肃道。
百里绥:“……”
“殿下,”景岁轻声开口,“臣女愿如往昔一般,只要您后宫有一人,朝臣便不会多言。”
“这不太妥当……你如今的身份是苏景岁,知鸢的妹妹。太子妃未大婚便香消玉殒,孤再迎娶妹妹……”
百里绥有些犹豫,这似乎不太好。
“殿下,自古以来,姐妹同入后宫侍奉君王,并非少数。甚至,还有兄妹二人,共伴陛下……”
“咳咳咳……”景岁话未说完,苏景辰突然被呛了一口。
“景岁,不可胡言乱语,污了殿下圣听。”他低声斥责。
“无碍,”百里绥轻笑一声,“此事暂且不急,孤自有主意。”
太后已年过古稀,数年来,身子一直不佳,是时候崩逝。
再来一次国丧即可……
景岁看了一眼耳尖通红的兄长,低头掩唇轻笑。
此前,兄长应当有过这般念头。
几人推杯换盏,一时之间,倒是如宫外一般,不似君臣,更像友人。
直至亥时,微醺的凌肃,才陪同醉意朦胧的苏家兄妹,离开东宫。
百里绥则面不改色地带着天枢,回到明德殿。
“九弟可用过晚膳了?”
天枢摇摇头,“九皇子不肯用那些素食,一直在那哭闹。”
百里绥冷笑一声,“那便饿着!如此肥胖,饿上几顿不碍事,再哭闹,就抽他几鞭。”
“百里月呢?”她又问道。
“备了一些新鲜的蛇肉片,已喂公主用下。”天枢回答。
“好好伺候着,别让她死了,孤忍受了数月的蚀骨噬心之痛,岂可让她轻松解脱。”
百里绥边说,边解开蟒袍,往浴池走去,天枢迅速上前接住。
“殿下,属下……为您更衣,侍奉您沐浴吧,您今夜饮酒较多。”天枢低垂着头,声若蚊蝇。
百里绥揉了揉胀痛的额头,今夜她时隔一年多回宫,与母后彻底闹僵,确实有些随性。
面色虽不显,但着实有些头晕。
“嗯,你来。”百里绥放松了身体。
天枢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解着繁琐的衣裳。
直至薄薄的寝衣落下,百里绥缓缓步入浴池中。
“母后真是大方,竟从宫外引进了温泉水,这浴池可真是奢华舒适。”
百里绥感慨一下,随即将目光落在池边的天枢身上。
他低垂着头,身子微微发颤,似乎在隐忍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