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绥缓缓靠近,沉声质问。
这人受了伤不言不语,她总不能扒开臣子的衣衫查看。
直至方才故意砸了一下,似乎是腰腹处有伤,再想到百里月所言,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自已解开上衣。”百里绥尽量放缓语气。
苏景辰不敢不从,只能解开自已的黑色朝服,露出里面渗血的寝衣。
“继续!”
直至寝衣敞开,包扎伤口的纱布被揭掉,那血淋淋的伤口,赫然映入百里绥的眼帘。
“殿下……”
“啪!”
百里绥的一个巴掌,让苏景辰的解释戛然而止,同时跌倒在地。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太傅最是重视你这个嫡长子,你竟因一个女人的胡言乱语,便自残身体!”
百里绥面色阴沉,眼中带着怒意,恨不能用鞭子抽之几下。
不用想,大腿内侧定然同样有伤!
“殿下,您别生气……”苏景辰强忍着剧痛,膝行几步,“是微臣糊涂,微臣知罪。”
百里绥看到他的伤口流血不止,甚至滴落地上,只能暂且压下怒火。
“天枢,将景辰抱到内殿。”
百里绥本欲吩咐传太医,但景辰那伤口实在不方便。
须臾,仅着一条亵裤的苏景辰,躺在榻上,双手捂面。
天枢低头为他上药,百里绥则背坐在不远处的锦凳上。
“你白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竟如此愚蠢,比不得景岁!”
“即便真想去除,寻薛淮要些药物或许也可,怎能生生剜掉一块肉!”
百里绥越说越生气,一个才高八斗的男子,怎会糊涂至此……
“殿下,微臣知罪,实在有负您的期望。”苏景辰语带哽咽。
此时,天枢起身回道:“殿下,苏大人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是否要属下为苏大人更衣?”
“让他自已穿即可,”百里绥摆了摆手,“你是孤的人,无需伺候他。”
苏景辰只能缓缓起身,换上天枢方才取来的玄色衣袍。
天枢偷瞄一眼,这身衣裳是殿下让尚衣局为他裁制的,他尚未穿过呢。
苏大人不适合穿暗卫衣裳,殿下又为他裁制了六件,他才勉强借一件给苏大人。
稍后,得让苏大人还给他……
“殿下……”穿着整齐的苏景辰,移步至百里绥面前,“微臣知罪……”
“住口!”百里绥冷声打断,“别再让孤听见那四个字!”
天枢习惯言语:属下该死。
景辰张口便是:微臣知罪。
这两个人,真乃绝配!
“坐下说话,”百里绥见苏景辰有些打颤,无奈开口,“天枢也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