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百里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苏景辰才依依不舍地回府。
“兄长……”
“景……景岁……”苏景辰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三更半夜,你不睡觉,在此处瞎晃悠什么?”
景岁撇了撇嘴,“只准兄长与殿下在外深情相拥,我散散心都不可?”
“……”
苏景辰轻咳一声,“我……我那是与殿下去办正事。”
“我也是办正事啊!”景岁一边往回走一边嘀咕,“我在为兄长准备嫁妆!”
“嫁……嫁妆……”苏景辰一脸茫然。
景岁脚步一顿,翻个白眼,“兄长莫不是还在妄想,迎娶殿下入府?”
“殿下为君,兄长嫁入皇家,难道不需要十里红妆?”
此时,苏景辰终于回过神,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当然知晓!那以之前的聘礼为嫁妆……”
“你不觉得寒酸吗?”景岁毫不留情地打断,“库房有多少银子,兄长估计都不清楚!”
父亲出身寒门,状元及第后,入朝为官,后来荣升太傅。
然而,父亲恪守本分,从不会以权谋私,仅靠俸禄与赏赐度日。
府中有母亲与两位姨娘,还有其他三位弟妹,处处需要银子。
况且,父亲已离世,府中也落败一年多,兄长又初为官……
“我的聘礼……很寒酸吗?”苏景辰似乎难以置信。
景岁点点头,“于普通人家尚可,但若作为皇夫嫁妆,寒酸得很。”
“那……那……”
“兄长莫担心!”景岁见状,赶忙安慰道,“我的嫁妆全给你用,反正我又不嫁人!”
“你的嫁妆与我的聘礼……不是应当差不多吗?”苏景辰问道。
两个寒酸的东西加起来,只能说不那么寒酸……
“怎么可能差不多!”
景岁没好气地说:“我那时可是未来太子妃,嫁妆自然隆重,你那聘礼不足我的一半。”
“此次加封公主,殿下又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不少田地铺子。”
她可比兄长有钱得多!
甚至整个长安城的千金,也无几人比她富有。
“如此……是不是不太好……”苏景辰低下头,有些难为情。
景岁笑着摆了摆手,“兄长无需与我客气,我现在是永安公主,还能缺银子吗?”
苏景辰看到妹妹如今这般模样,心中甚是欣慰。
往昔的知鸢温柔端庄,却不失明媚娇气,永远都是笑意盈盈。
而这半年多,景岁愁眉不展,总是自怜自艾,活得小心谨慎。
“这往后啊,皇帝既是我姐姐又是嫂子,嫡亲兄长还是皇夫……”景岁不禁感慨。
别说是长安贵女,就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也不及她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