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景岁脸色稍缓,百里绥为其穿好衣裳,才唤薛淮几人进来。
然而,当她起身之时,竟有些头晕目眩,身子微微晃动一下。
“殿下!”
苏景辰正欲上前接住,却见天枢已将她拦腰抱起,放于一侧的小榻上。
“孤没事,许是今天在密林中厮杀过久,方才又损耗些许内力,一时有些头晕而已。”
薛淮快速把脉后,道:“殿下确实有些劳累,需得好生休息,再服用些滋补汤药,便会痊愈。”
天枢小声开口:“殿下,不如让苏大人将苏姑娘带回营帐,再由薛公子施针医治吧……属下为您疗伤。”
“如此也行,”百里绥颔首,“你们先回去,下药之事交由高寅细查。”
“是,微臣遵命……”苏景辰紧抿双唇,抱起景岁,依依不舍地离开。
营帐内,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可以了,再继续输送内力,你会受伤。”百里绥睁开眼睛,缓缓开口。
天枢慢慢收回手,为她拢好衣裳,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下。
“孤没事,养几天便好,你何必费这些事……”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让殿下伤及贵体相救。”天枢低声道。
百里绥转身面向他,“此药需得掌心贴于女子胸前,方可逼出,若让你来的话,孤怕景岁不愿。”
“属下也不愿……”天枢嗫喏道。
百里绥蓦地想起了一件事,笑着打趣天枢。
“景岁曾为你上药,你们也共处一室月余。孤想过,若是景岁有心,你也有意,孤会成全……”
“殿下!”天枢突然跪地叩首,“那时属下伤势严重,苏姑娘仅为属下后背上药,绝无肌肤接触!”
他慌忙解释:“仅那一次!属下虽与苏姑娘共处一室,却隔着屏风,甚少与之多言!”
自侍寝后,他便担心此事,深怕殿下某天会忆起在意……
“孤并非在意这些,”百里绥无奈叹了口气,“方才只是顺着你的话,随口一说而已。”
“无论男子还是女子,在性命安危面前,所谓清白不值一提。”
天枢缓缓躺下,犹豫片刻,轻声问道:“若是当初苏姑娘有心,您会将属下送给她吗?”
“你听话要听齐全……孤所言是,景岁有心,你也有意,孤会成全你们。”
百里绥叹道:“原本暗卫变心,孤定会杀之,但你与景岁忠心,孤或许会网开一面。”
“殿下,您会将属下送人吗?”天枢仿佛没听懂,继续追问。
“以前不会,如今更不会,你是孤的人,永远都是。”百里绥将话说得清晰明白。
“多谢殿下。”天枢这才悬心落地。
“快睡吧,”百里绥闭上眼睛,“这一夜好生闹腾,明日还有要事处理。”
她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动她的人……
次日清晨,高寅已将事情查清。
“殿下,给苏姑娘下药之人,乃兵部尚书嫡幼女楚绾。她欲让苏姑娘失去清白,以绝太子妃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