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辞还是得继续上班。
这时候街道办里已经走了起码一半人,陆辞这个副主任起码得坚守到年三十。明明是周日,他也得继续去值班。
反倒是彻底放寒假的陆海,没什么事情干,被汪师傅带着去认识阿黄前辈和咪咪前辈,在收容所忙了一天,回来的时候还被交代从养殖场带东西回来。
养殖场老板娘看着陆海的共享单车,再看看手边小山包一样的刚宰杀的家禽,笑得直不起腰来:“等等,阿姨送你回去吧,正好去买个菜。”
陆海和汪师傅就被捎了回去。
陆辞已经拉着一辆小推车等在了门卫室,看到卸下来的货吃了一惊:“这么多!”
老板娘走了,陆海才翻白眼吐槽:“你自己订的不知道?”
“怎么跟你哥说话的?”陆辞双手插兜,支使弟弟当苦力,“你谢哥订的,不是我订的。一会儿回家还要帮忙做熟,晚上拿去公墓。”
虽然买了一车的肉,但是昨天大鱼大肉吃得有点腻,晚饭简单做了菜汤面。
汤底是撇干净油花的鸡汤,翠绿的菜心清甜,经过霜打后的青菜梗切成细丝软糯甘甜,吃进嘴里像是会融化一样。
开饭前没什么胃口的陆海,愣是吃了三碗面。吃到第三碗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懵。
反倒是陆辞拍拍他:“想吃就吃,撑了等会儿多走走就完了。小伙子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正常的。今天还是素面,没有肉。”
谢宜冰这个做面的人一口没吃,忙着料理一车的鸡鸭鹅:“小海要吃肉吗?锅里还有鸡……”
“汪!”汪师傅舔舔油光发亮的嘴,用鼻子指了指空空的锅子。
“有牛排,给你们煎几块?这个很快就能好。”
陆海看他哥要站起来,赶紧拉住他的手:“不用了不用了,已经吃撑了。”
吃完时间还早,兄弟俩给谢宜冰打下手。
院子里多了好几个扎实的铁架子,挂着整只整只的猪牛羊。有些只是用盐腌制,有些的香料更复杂一些,全都散发出好闻的肉香。
灵力特别好使的谢宜冰,看着只顾着流口水的兄弟俩笑,一只只初步处理好的鸡鸭鹅占据了另外的两个空架子。
自诩大厨的陆辞和陆海,正在围观腌鱼的架子,发出一声声没见识的赞叹。
“这些鱼都不认识哎。”
“死了和活的差好多。”
“这是鳗鱼!”
“鳗鲡还是海鳗?海鳗好像很多种。”
“海鳗叭。海里的都比较胖。”
“不知道这边有没有鳗鲡?下次让你爸带我们去抓啊?”
“我爸就抓过黄鳝,应该差不多叭。我回去问问。”
忙活完的谢宜冰把兄弟俩赶回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准备,我们出发。”
巨大的白牛等在门口,并没有拉华丽的车驾,变成了轻便的木板车,上面已经堆了摞起来的三牲五礼。三个人盘腿坐在空出来的地方,依旧很宽敞。
汪师傅没有坐上去,而是变成巨兽的模样,跟在边上飞。
徒弟海有点搞不明白:“师傅,你为什么不变成人呢?”
在空中肆意飞奔,变长的毛发像柔顺的奶油一样丝滑柔亮的汪师傅,同样不太明白徒弟的问题:“我死了啊。”已经是鬼了,怎么变成人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变成人形不好吗?”
公墓就在宿舍小区的北面。牛车的速度非常快,到公墓的距离也就是抬抬脚的事情。汪师傅没来得及回答,就已经到了。
陆海没来过这一块,只在昨天和汪师傅的视频里影影绰绰见过一些,全是墓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