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脸人,沈行东对张释与客气一番,张释与不好拒绝,也坐下来跟他客套:“这位想必就是三老爷家的大堂叔了?第一次见面释与也没备下什么见面礼,堂叔千万别见怪。”
“堂侄客气。”沈行东招呼服务生为张释与倒了红酒,“堂侄大概不记得我了,但我可是记得你。”
张释与的确对沈行东没印象,他以为沈行东说的记得他是上次在沈家祠堂里见过一面,于是道:“那天情况太混乱,释与也多喝了几杯,没好好招待堂叔,是释与的过失。”
“堂侄,我见你的时候可是比那次在沈氏的祠堂里要早得多,你八岁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一面,不过那时你年纪太小又受了惊吓,记不清也正常。”
张释与心里一动,沈行东话里的真假还有待商榷,可他敢这么说,说不定对当年的事还真知道一二,张释与对沈行东态度恭敬一些,“堂叔,释与当时年幼,如果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冲撞了堂叔,今儿在这里给堂叔赔个罪。”
“堂侄多虑了,你自小就是个懂事孩子,只可惜你母亲……哎……后来你又出了事故,一走就是多年。”
沈行东对张释与的事打听的还真不少,当年那场绑架案就是沈湛对其中的内情都知之甚少,沈行东竟然连张释与有过事故都一清二楚,看来沈务说得对,这人的确居心不良,张释与也对他多留了个心眼。
两人虚情假意寒暄一阵,张释与实在耐不住性子,终于起了话头:“想来当年把我带回沈家的三位恩人,释与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他们,没想到时过多年竟是物是人非。”
“也不算物是人非。”沈行东使了个眼色让包厢里服侍的那些个杂人都退下,张释与知道这是进入正题了,果然听他道:“虽然有一个离世的早,但另外两个还活得好好的呢,其中有一个还就在先生的边上做事。”
“那也只得一个,另一个……”
“找那另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沈行东亲自替张释与斟了酒,“他是个孝子,回去替他父亲守孝去,后来因为母亲病重就一直留在老家,他前些年生活拮据还和我借过钱,我念他孝顺就帮了他一把。”
“你见过他?”
“见倒没见过,偶有联系。”
人还活着那就好办,张释与敬了沈行东一杯酒道:“堂叔,你把他的住址告诉侄儿吧,释与感激不尽。”
“堂侄,我知道你找他是为什么,也知道你在查什么。”沈行东不紧不慢道,“你要查的东西我这几年也查到不少,你要想要尽管拿去。”沈行东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到张释与面前。
张释与警惕地看着他,犹豫许久还是咬牙拿过文件袋。天下从没有免费的午餐,这道理张释与懂,他问沈行东:“不知堂叔这么帮着侄子,想要侄子怎么报答堂叔呢?”
“堂侄严重了,我与你投缘,又心疼你年幼时的遭遇,能帮自然就帮一把。”
张释与不信沈行东的鬼话,不过既然他现在不说,张释与就暂且当他真没有什么目的,反正过时不候,以后沈行东想以此做要挟,自己大不了死不认账就是了。
这时沈务打电话过来,张释与出包厢,走到走廊僻静处接了。
“释与,你在哪?”
“在Z大附近的馆子里,和几个老师许久不见,一时聊得忘了时间。”
“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就回了。”
“要司机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张释与先挂了电话。
沈务收了线,面无表情把手机甩在桌子上,沈湛就坐他对面。
“他去凤楼做什么?那里是沈行东的地盘。”沈务问。
沈务想培养张释与对自己的信任,除了他自己身边带着的那个保镖,暗里跟着他的人都撤了,那个保镖跟了沈务多年,沈务放他在张释与身边也算放心,谁知张释与本事不小,跟了沈务这么多年的人转眼就对他唯命是从。今晚张释与去了凤楼还是沈湛告诉的沈务,沈务没时间问沈湛为什么要找人跟踪张释与,这都是次要的,可以以后再说,重点是张释与去了凤楼。
沈务想起昨天沈锦赐和张释与的亲昵,又问:“他去凤楼是去见沈行东还是沈锦赐?”
沈湛摇头:“不知道,凤楼的监管您也知道,我只知道他去了那里。”
“释与一向深居简出,怎么会和沈行东牵扯上?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这个还要大哥回来之后父亲自己去问。”
张释与和沈务通过电话回到包厢,沈行东玩味看着他道:“先生的电话?”
“嗯。”张释与把桌上的文件袋装进电脑包里,“今天多谢堂叔款待,我就先走了。”
“快回吧,可别让先生等急了。”沈行东笑得不怀好意。
张释与觉得沈行东话里有话,只是人家没把话挑明他也不好多问,整理好东西就走了,心里还是因为沈行东那最后一句话不大舒服。
……
张释与刚进客厅就发现沈务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