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额,无声叹息!
眼睛乱瞄乱转,看见男子虽在认真地努力地要擦去靴面的印子,但他托着酒坛的右手却依然牢牢把着酒坛,没有一丝松懈。
东方语悄悄地挪动脚步,悄悄地再次提起拐杖,往那只酒瓶上缓缓地瞄准,正准备一举敲下去,将酒坛敲个四分五裂。
“昱公子?”夏雪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转出来,吓得东方语手一凝,赶紧放下拐杖:“你这是……?”
男子哀怨地站了起来,一双勾魂的桃花眼控诉地盯着东方语,满含惋惜与痛心道:“小雪,墨白那小子在里面吧!”
“昱,你这家伙还在外面嚷嚷什么呢!我老远就闻到酒香了!”温醇醉人的嗓音从里面飘出来;东方语听着微微上扬的语调,表明那长得跟妖魅一样的男子现在心情不错。
“小雪,这脏东西麻烦你替我处理了。”男子说着,将刚才擦拭过靴面,其实一点也不脏的帕子扔给夏雪,自己则托着酒坛勾着浅笑大步往里面走去。
东方语皱眉,望着夏雪,担忧问:“这人谁啊?臭美得跟只公孔雀似的。”
夏雪瞪了瞪眼,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只知道他叫昱公子。”
“那他与墨白的交情很好吗?”东方语望着那抹快隐没的人影,加快语速问。
“应该还不错吧!”夏雪略略想了想,知道公子在这座别苑的人并不多,能够自由出入这座别苑的人就更少了。
东方语一拍大腿,“哎呀”大叫了一声,慌慌张张转身就往墨白的房间奔去:“这就糟了!”那厮果然是来找墨白喝酒的!
“墨白,你不能喝酒!”人未近,少女含了焦急的声音便先嚷了起来。
东方语心里着急呀,虽然墨白一直对他的病情讳谟如深,但她有眼睛有鼻子,会看会闻;她猜测墨白的病肯定与内脏有关,这些五脏六腑的疾病最忌喝酒什么辛辣刺激的东西了。
然而她还未迈进门,墨白冰冷暴怒的声音已遥遥破门而出:“不用你多事!”
又是这句!
东方语心下一凉,脚步猛地缩了回来。重重地呼吸了几口气,心口仍旧剧烈地起伏喘息着,可见她此刻有多么愤怒。
她握着拳头,垂眉霍地转身,拖着飘浮的脚步一步步往外挪。
她以为经过这段日子相处,即使他们没达到交心的地步,但至少可以互相尊重,至少可以彼此无间地关心对方!
可现在,她发现……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既然他一再重申不用她多管闲事,她何必自讨没趣;东方语沉下脸,将涌到眼眶的泪意逼了回去。
“胭脂,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回将军府去。”
胭脂看着她面色不豫的脸,惊讶道:“现在吗?天就快黑了,而且眼看就要下大雨了,不如等明天吧?”
东方语昂头望了望阴霾满眼的天空,抿唇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没精打采地点了下头:“嗯,那就等明天吧,你今晚赶紧将东西收拾好。”
“好的,小姐。”胭脂张了张嘴,望着她泛冷的面容,将到舌尖的疑问吞了回去:“小姐,不如……奴婢去跟成大哥说一声吧。”
“成大哥?”东方语挑眉,眼神玩味地盯着胭脂,她怎么不知道胭脂何时跟那个冰冷少年如此亲近了?
胭脂忽地垂下头,羞红着脸小声道:“嗯……就是、就是白公子身边的成刚成侍卫。”
东方语看着她的表情,心下一动,轻声道:“胭脂,你该不会是对某人春心荡漾了吧?”
“小姐……!你在胡说什么呢!奴婢不跟你说了,奴婢进屋收拾东西去!”胭脂跺着脚,低着头一脸羞色小跑着进入屋内。
东方语微微挑起眉头,沉思起来。她听说成刚脸上的疤是因为当时冲进静隐居救胭脂的时候,被烧伤留下的,那时候,昏迷的胭脂忽然惊醒,眼看就要被一根横木砸到后腰,是成刚当时眼疾手快转了身,硬以自已的身体为胭脂挡住了那一根横木……。
后来,她开了方子,成刚一直不肯用;她便命胭脂坚持煎了药送去给成刚……,难道胭脂那丫头对那根冰棍一样的少年日久生情了?
心情烦燥中,东方语整夜都在辗转反侧;而墨白与那个洁癖男似乎整夜都在喝酒。
天亮后,东方语随便扒了几口东西,便让胭脂与罗妈妈一起离开。
“语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还未走出门口,夏雪已风风火火奔了进来,脸上表情焦灼而急燥,看得东方语心下一愣。
“夏雪,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我们要回将军府了。”东方语怔了一下,随即微笑着向她致谢。
夏雪皱着眉,两臂一伸,拦在东方语面前,焦急道:“语姑娘,你现在可不能走呀,公子他、他刚刚吐血,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