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嘭!”
湖畔,巨大的黑影从水下溅跃而起,钩蛇庞大的身躯砸在地面上,地面瞬间一沉,碎石四溅。
被惹怒的钩蛇眼露凶光,朝着二人飞速游动。
它身上的鳞片像是钢铁甲胄般,将沿途的石矛尽数折断,张开的猩红巨口中,一只箭矢如鱼刺般卡在喉咙上颚,血液沿着箭身淌下。
在这等庞然大物面前,父子俩都只有一种感觉——
他们就如同两只弱小的田鼠般,眼睁睁看着体型远大于自身数十倍的巨蟒朝它们游来,却生不起一丝抵抗的念头,只能迎来化作对方腹中之食的悲惨命运。
死亡的阴影一步步笼罩而来,这时,阳鼎天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惨白的面庞突然变得红润起来。
在强烈的求生欲驱动下,他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再度涌现。
“呀——”
他死死咬着牙,脖颈上青筋暴起,喉咙里传出野兽般嘶吼的用力声。
随后,他费力地将阳烈一点点从地上拉起,搀扶着后者的胳膊站起来。
在地面的震动中,头上不断有石屑洒落,阳鼎天抬头默默看了一眼石柱。
上面的裂隙密密麻麻,随时可能倒塌。
他略加思索,眼底闪过精光,随后从腰间抽出匕首,直直插进石柱上一道最大的裂隙中。
接着,他举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将匕首重重往里敲击。
在接连几下的敲击中,裂缝迅速扩大。
做完这一切,他回身看了一眼不断逼近的钩蛇,眼中闪过一道冷芒,随即架起阳烈的胳膊,踉跄着往石柱后的方向走去。
那里是一片石柱群,石柱交互错杂,宛如竹林一般。
身后,钩蛇依旧穷追不舍,距离以惊人的速度拉近。
几个呼吸的功夫,钩蛇便来到他们曾经呆过的石柱下,蛇躯狂暴地席卷而过,地面剧烈震动,乱石四溅。
“咔…咔……”
石柱碎裂的声响愈发频繁,崩裂的石屑刷刷掉落,柱身在震动中摇摇欲坠。
“轰——”
突然,一声巨响炸开。
石柱倾塌,大块大块的岩石从半空掉落,重重砸在蛇躯半腰处,整个地面都往下一沉。
与此同时,石柱的倒塌像是引动了山崩,穹顶上无数岩块掉落。
大块大块的钟乳石如同从天而降的利刃,化作苍茫剑雨在钩蛇的鳞片上扎出无数血洞,血光四溅。
剧痛的刺激下,钩蛇猛地立起头颅,仰天长嘶。
仿佛平地惊雷起,凄厉的嘶吟声如潮水般朝四周扩散。
声音充斥着万剑穿心般的极端痛苦,像是九幽之下的恶鬼在痛苦地尖嚎。
父子俩头痛欲裂,满脸痛苦,却又腾不出手来捂住耳朵,只能在声浪中苦苦支撑。
刺耳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就像是耳膜上有千万根针在扎一般难受。
随着落石平息,身后渐渐没了动静,嘶吟声也随之停歇,仿佛一切已尘埃落定。
“畜生终归只是畜生。”
阳鼎天面色稍缓,强咽下喉中涌出的鲜血,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与嘲弄。
接着,他带着阳烈头也不回地挤进眼前的石柱群中。
宛如走进迷宫一般,两人在里面无头苍蝇似的左拐右绕,终于来到溶洞的边界岩壁前。
跟他们来时一样,数个漆黑一片的洞穴通道摆在面前,通道的尽头,就是通往地面的入口。
阳鼎天扫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一处狗洞大小的通道口,洞口狭小得只能供一人趴在地上勉强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