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
荒山半山腰的一处偏地,方衍站在一个石洞旁,心道,就是这里了。
此时,荒山脚下,方天和老妪两人默默望着荒山的半山腰,老躯道“小天,你认为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近乎于零”。方天道。
老妪望向半山腰的眼神略显心痛,浑身微颤,可见此时她心里有多么难受。“青姨,灵姗什么时候回剑族?”
“明日就走,现在小衍闭关,灵姗也进入锐变之境了,是该**里修炼了”。老妪修正了情绪,平静道。方天看着儿子所在地,叹息一声,转身大步向住处走去。老妪看着山腰,默默道,小衍,一定要成功。
方衍望着山下的村庄,良久,转身大步走进石洞,石洞面积不大,大概只有卧房一半大小,方衍找了几个大石头堆在洞口,虽然山上没有活物,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把洞口堵上。
石洞里没有什么东西,除了尘土,就是几个小石头,方衍随意找了一个角落,盘膝而坐,回想着昨夜父亲所说。斩废血,留战血。说白了就是自杀式的放血,用秘法找到战血,逼入心脏,用整个心神护住战血,然后割开四肢动脉,让全身血液留尽。靠一丝心脏战血维持神,体,不死。
然后让战血在心脏处慢漫繁衍,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快则三年,慢则五载。难怪说这方法是十死无生,试问,天地间谁能靠着一丝血液存活,别说三五年,就是一瞬,又有谁能做到。在这期间不管成功与否,都进入假死状态,不需要进食的。
方衍用力的甩了甩头,让自己更清醒,虽然知道这次几乎是必死,但心中的坚定没有半分动摇。默记了一遍秘法,看了看洞口处,确定无误后,拿出一把小刀端在手心,双目紧闭,嘴里默念秘法,开始在血液中寻找那仅存的一丝战血。
时间慢漫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三月。突然,方衍睁开双目,漏出喜意,终于找到了。接着闭上双目,用秘法让全身血液逆流,把那一丝战血逼入心脏,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过程,稍有意外,就会全身血崩而死。
此时方衍的体内翻天覆地,血液沸腾逆转,原本纤细的血管,被涨大一圈,随时都可能撑暴,一丝红的发黑的血液被缓缓地逼向心脏处,只见所过之处,带动那片血液呱喳沸腾,血管立即涨大许多,随时可能爆裂,可见这丝战血有多霸道。
此时的方衍正忍受着无尽的煎熬,汗已流尽,只见他全身皮肤干裂,嘴唇早已失色,全身内外再无半点水分,不知道是被体内沸腾的血液烧尽,还是以汗流尽。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走,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日。突然,方衍双手挥动,用手上的小刀割向四肢动脉,片刻,只见方衍四肢动脉处往外飙血,场景煞是恐怖,显然那霸道的一丝战血已被成功逼入心脏。不一会,鲜血就洒满了方衍所在的一小片石地。
奇怪的是在方衍左手边,正是左手动脉流出血液的地方,有一枚人头大小的白色石头,晶莹透体,没染上半点血液。只见经过这枚石头的血液仿佛全都流进了石头内部,消失无踪,煞是奇怪。
此时方衍体内的血液即将流尽,方衍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全身上下逐渐冰冷,唯一残存的一点意志死死的守护着心脏那最后一丝战血,情况十分危险,如果照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已是回天乏术,最后一点神识泯灭那只是早晚的问题。
石洞外,方天和老妪定定的看着被几块大石堵住的洞口。两人不知道已经站立在这里多久了。忽然,老妪幽幽道“小衍已经进去半年了,不知道情况如何”。老妪心里的焦急,无法形容,又怕惊扰到方衍,所以不敢用神识查探石洞内的情况,这才问道。
“不知道,现在只能靠他自己”。方天此时的心情一点都没表面上那么平静,双手紧握拳头。心里更是百感焦急,真有一种灭贼老天以示泄愤的冲动。
在遥远的某处秘地,一个大约十岁的女孩站在山头,双目含泪痴痴的望着天际,默默道,衍哥哥,你一定要没事啊。泪水打湿少女的脸庞。双眸涌出无尽的担忧。丫丫在方衍闭关的第二天就被接回家族秘地,即时心里万般不愿,还是被带回了家族,但心里一直感觉不安,总感觉衍哥哥闭关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没说。
回到家族,还是心难平静,就四处找长辈套话,最终在她的死缠烂打下,从长辈的只字片语中,推敲出事情的真相。当时就死活要回古村。经过众人劝解,才就此打住,可思念未减分毫,半年来每天都在山头望着古村的方向,为方衍默默祈祷,不管风雨,一天不落。
第三章 四年
正文 第三章 四年
石洞中,方衍那一丝越来越模糊的神识即将泯灭。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还能坚持多久,方衍只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消散,看到心脏处的那丝血脉比刚开始只大了可怜一圈,无限悲哀。恐怕自己这回是真的要死了,不会有奇迹发生。
面对死亡,方衍心里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惧,此时的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未曾见面就去世了的母亲,想到了满脸冷漠内心却十分关心自己的父亲,青莲奶奶,村里朴实的村民。特别是那个扎着两个朝天辫说要保护自己,长大以后要嫁给自己的丫丫。
没有恐惧,只由浓浓的不甘,不甘战血泯灭,不甘就这么死去,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去做。但是这最后一丝神识已经开始消散,再不甘也已是无力回天,方衍只能等待泯灭。
就在最后一丝神识即将消散的时候,没有人看到,方衍身体旁那枚不粘半点血液的雪白石头忽然银光大盛,散发出庞大的生命源力,笼罩着方衍的身体,迅速修复着方衍那即将消散的神识,滋润着方衍,心脏处的一丝战血疯狂吸收着这突如其来强大的生命源力。没有一丝外溢。
方衍本该消散的神识此刻正迅速状大,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不通就不想吧,反正是好事。方衍沉静在这奇妙的感觉当中,什么事都不管,安心的繁衍战血。疯狂吸收生命源力的战血,此刻虽然繁衍的还是肉眼看不出的速度,但是比之以前那简直是快了好多倍。石洞,方衍,雪白石头,慢慢归于平静。
时光飞逝,从方衍闭关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平静的石洞中,方衍还是盘膝不动,看不出任何端倪,方衍旁的雪白石头除了光亮了些,还是那样的平常无奇,生命源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收回。
时间依然流逝着,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石洞依然平静。就在这时,方衍身旁的雪白石头微微一动,紧接着剧烈颤动,放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石而出,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雪白石头的正中央出现一丝裂痕,慢慢的越来越大,最后裂开。
只见一个肉乎乎的东西从裂开的石头中钻出;浑身上下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根汗毛;小东西睁着灵动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破裂的雪白石头,表情煞是雷人,不知道到底怎么了。随后用肉乎乎没长半点指甲的小爪子抓起破裂的半边石壳咔咔的往嘴里送着。
小东西扫了一眼洞中情况,眼里尽是迷茫,当看到方衍时双眸冲满好奇,方佛有一种亲近的感觉。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小爪子一触即跑,反复几回,见没有任何动静,顿感无趣。小东西抓起另外一半石壳,跑到方衍腿边,选了个自认感觉良好的位置,把石壳往头上一盖,爬在地下蒙头大睡。
光阴无情,岁月穿梭,又是一年。方衍闭关已经第四个年头了,此时的方衍依然盘膝不动,不同的是他此时全身**,泛着淡淡红光,散发出炙热的温度。身上衣物不知何时已焚为碎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