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又问道:“小姐要不要再吃点东西?”季陵初从小就是阿雅照顾,因为简从瑜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所以阿雅就像是季陵初的妈妈一样,而阿雅也是这样看待季陵初的。但此时季陵初没有搭话。
“陆先生?”季陵初思维还停留在上一句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头大,妈妈是又找了一个男朋友吗?陆先生是谁?
尽管季陵初脑子里还是一直在想陆先生是何许人物,但她还有更惦念的人,她常常想起弟弟就有一丝笑盈在嘴角,盈在眼眸。
季陵初一直把自己弟弟当作最重要的,因为曾经有个聪明的老太,也就是陆道森的曾祖母对她说: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这句话一直被季陵初奉为圭臬,只可惜看她去国外两年对家人不理不睬,看出她不没有真正的照着这句话做,不过现在,她愿意以此为鉴,并且首先是要好好对她的弟弟。
曾经季陵初参加陆道森的家族宴会,却出乎意料的很招陆道森的曾祖母喜欢,陆道森的曾祖母曾是上海滩一代名媛,叫黎承慧,嫁给了这一带小地盘军阀陆振轩。季陵初只见过陆老太一面,就在这一晚,陆老太是一直不停的拉着她的手,嘴里絮絮叨叨念着什么,她也没听清,只是这老太太还说“真像,长得真像”。连陆道森说他曾祖母年岁大了,说的什么话别放在心上,她过阵子自己也都忘记了。
陆道森的曾祖母去世多年,但季陵初仍记得陆老太太给过她几个忠告,其中之一便是:家人是最重要的。
“那景初在哪儿?”陵初按按自己的太阳穴,虽然还没到倒过时差来,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也有些累,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提起精神来。
“少爷在房间。”阿雅笑着答道。她指指季景初房间的方向,眼睛还不住的看着陵初,毕竟出国两年,阿雅也是很想念陵初的。
季陵初听见这句话露出了笑容。总算能有个人安安静静的和自己说会话了,是有多久没和景初说过话了,真的太久了,好像这两年里打电话的次数都寥寥。自己确实当姐姐的很不称职,这么久只想着自己想要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却忘记自己还有家人,还有一个弟弟需要自己照顾。
陵初想着从小简从瑜就只在乎她的宴会,她的名誉,她的男人,对于自己这个颇有知名度的女儿倒还好,起码能经常和她一起参加宴会,或者逛街帮她买衣服,一起提高知名度。而对于景初,简从瑜可是真的没怎么上过心,景初作为富家子弟,信托给他很多零花钱,却缺少家人的关爱,从小父母离异,从来没见过爸爸什么样子,妈妈简从瑜也不是个能照顾人的家伙,恐怕简从瑜都不晓得景初念到几年级了吧。
季陵初自小在景初面前扮演的就是妈妈的角色。陵初以前生活也不简单,私生活可以说得上是混乱,但她一直注意自己在弟弟面前的榜样作用,倒也说不上是榜样作用,起码自己在弟弟景初心中也是女神的形象,从没做过出格的事。
景初不是不知道陵初私生活很混乱,陵初没有刻意瞒过,毕竟他们是个富人圈子,做到心灵纯洁已经实属不易了,自己一直做的,也是仅仅可以做到的,就是避免景初像其他富家子弟包括自己一样沉醉于处方药甚至更严重的东西。
“景初?我回来了。”季陵初敲敲她弟弟房间门,没有声响,“你再不开门我就要自己推门进去喽。”还是没有动静。
季陵初暗暗想着,可能是景初出门了,阿雅没有看见,刚想离开,但实在很想看看弟弟的房间,感受一下弟弟的气息。
床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长得很漂亮的男孩,温煦的阳光恰好洒在他栗色的头发上。原来季景初没有出门,已经换好衣服却又睡着了,并且睡的那么沉。
季陵初看着她的弟弟,她也曾经想过,如果景初希望的话,他会让多少女孩子伤心呢。季陵初呆呆的看着他,今天第一次由衷的笑了,原来景初还在睡呀。季陵初最近一段时间第一次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仅仅是看是他睡容。
所以不管这里有多少洪水猛兽要与自己挑战,季陵初还是不后悔回来,只要能看见弟弟安心的睡容。
陵初伸手去摸摸弟弟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她像触电一样的伸回手,她惊恐万分的睁大眼睛,嘴里突然间说不出话来,有那么一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么办,随后她又立马歇斯底里的叫着阿雅:“快,快,救护车。”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能支持下,喜欢的就先收藏起来,小姑娘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第二章 重逢(2)
徐佩佩艰难的拿钥匙自己打开了门,她背着书包还拿着在外面买的几袋熟食。黑色直发又黑又亮,用橡皮筋扎起来,这是她留了很多年的。她皮肤并不白,甚至暗黄,但到底是青春,所以看着并不十分憔悴。她又瘦又高,已经超过减肥的人们想要的标准,看了她的细腿让人到底有些担心会不会被风吹倒,已经比欧美筷子腿的模特还要瘦,而且并不像模特的腿那么匀称。因为过于干瘦,她形体甚至会让人觉得很难看。
“哥,我回来了。”她朝屋里大喊,一边喊一边朝里面的房间看,虽然她知道哥哥在准备考研最近有些忙,但她还是想让哥哥出来,她想给哥哥说说,自己在机场看见的一男一女,想给他哥哥说说自己的委屈。
“回来了,同学走了?”他哥哥徐启皓拿着书本出来朝她笑。
“是,去美利坚自由天堂了。我还要在天朝痛苦挣扎。”徐佩佩放下手中的东西,去狭小的厨房拿碟子装饭。
“别这么说,她这是学渣的出路,你可是在名牌上学啊。别忘了你在你们中学的奥赛班一直是前五名呢,你那个同学在普通班还一直是十名左右。而且你高考的时候是全省第二啊。”徐启皓他们一家都是学习好的,爸爸妈妈舅舅舅妈都是大学生,但都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徐启皓企图用佩佩以往的傲人成绩来安慰她,但佩佩似乎并不怎么买账。
“哥,你知道吗?我今天在机场碰上一个蛮有钱的人,在机场真是欺人太甚,撞掉了我的眼镜,还撞乱了我的书,都没给我捡起来,还没给我道歉,哦不,道歉了,但很不真诚。”佩佩一边去准备碗筷收拾吃饭,一边愤愤地给她哥哥讲述今天上午她给同学送行时发生的事。
谁知并没有收到期望的义愤填膺,她哥哥反而笑笑:“这有什么,这还不是常事,机场的人那么多,又不是让你掉两斤肉的事,你自己捡起来不就好了,非要别人给你真诚的道歉?”他哥哥一直觉得自己的妹妹从小抱怨太多了,明明又不是愤青,只不过是单纯因为一些事让她不痛快,让她觉得危害了自己的利益,所以她从小骂学校骂社会,而很多时候她只是在埋怨自己要做的工作罢了。
佩佩没有说话,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原本打算告诉哥哥自己如何因那个男人的人民币受到屈辱,还有另一个有钱女孩如何用钱想让那个男人受辱,结果因为那个男人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很有兴趣的自己捡起了掉落的东西追了上去,让她和几张人民币还有欧元留在机场大厅,这反而更加觉得受到屈辱。
佩佩不打算把后面发生的事请告诉哥哥了,她知道,哥哥满身的正能量会大笑起来,徐启皓是法学院的高材生,现在是大四。
他一直都对城中名流尤其是游手好闲的二世子嗤之以鼻,他不是看见富二代就骂骂咧咧的人,但他总归还是对这种富家子有点不高兴,他觉得尽管有没有这些富家子他都会成功,但他多多少少觉得,富二代们没花多少功夫就能取得的成功,自己非要努力学习,而且自己在这座城市一个亲戚也没有,别说什么人脉了,自己和妹妹在这里上学,还没开始工作就感受到竞争的残酷,就感受到命运的不公。
但很多事一出生,就已经决定高度了。佩佩呆呆的这样想着,她又想起今天那个穿白斗篷的有钱女孩,她看起来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可以和那个男人理直气壮的说些讽刺的话。她能这样做,全是因为会投胎,生下来就什么都有,自己想到这里又有些气愤,默默翻开自己的经济课本。
陈家本在香港,这几年陈世恒在内地,就在静安买了套别墅,但住在内地的时间还是不长,一年大概会有一两个月在上海或者北京住一段时间好处理内地的工作。而陈在洲却喜欢在内地呆着,北京、上海、青岛他都喜欢,并且他的好友程灏、沈誉之类的都是内地人,这使他更喜欢呆在内地了。
陈在洲没有回陈世恒在静安区的别墅,他去了自己从见过面的妈妈转给他的位于陆家嘴的顶层公寓里,他一手拿一瓶红酒,一手拿两个红酒杯对身旁的好友程灏说道:“查到那女孩是谁了吗?”朝自己的好朋友晃晃自己的红酒,把酒倒入刚刚拿来的红酒杯里。
程灏接过红酒,翻着报纸漫不经心着说:“季家的长女,季陵初。在巴黎待了两年,刚回国,出国前在本城社交圈小有名气,酗酒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