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会弹琴啊。”她尽量使微笑甜美自然,“你也看到了。”
“但姑姑──”
“姑姑可能记错了,妈妈真的会弹琴啊。”
“那你为什么离开这里?”小女孩毫不容情地尖声质问,季海蓝却听出其中隐藏多少怨怼,多少迷惑,多少受伤。
她心脏一阵抽痛,“我不记得……但我保证绝不是因为我讨厌柏园,更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们。”
“你骗我。”
“我没骗你,恩彤。”
“你一定是骗我的!”柏恩彤激烈摇苜,“因为姑姑不会说谎!”
“恩彤……”季海蓝难掩心中难过。
这孩子相当信任她姑姑,她爱语柔比爱她这个母亲还多。季海蓝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嫉妒,毕竟这三年来陪在恩彤身边的是语柔,不是她。
她长长地叹气,将坐在椅子上一直静静凝视这一幕的恩白抱下来。
“你别碰他!”柏恩彤忽然怒声高喊,一把将弟弟拉到自己身后,一副想保护他的模样,“不许你动恩白。”
“我不是──”
柏恩彤根本不听她解释,牵起弟弟的小手就往门外走,“恩白,我们回房去!”恩白回头看了她一眼,眸光似乎恋恋不舍,但他并未挣脱恩彤的手,乖乖随她一起走。
季海蓝哀伤她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
她知道,只要她一日未得到恩彤的谅解,恩白也绝不可能完全对地敞开心门。
但她该怎么做,才能取得恩彤对她的原谅与信任呢?
这一晚,柏语莫刚刚踏进大门,就听见两个女人的争论声。一个清冷高亢,他认出是李管家的嗓音:另一个平静却坚定,竟是属于季海蓝。
“李管家,美云不过是打破一只花瓶而已,何必如此重责呢?”
“太太,那可不是普遍的花瓶,是骨董!是明朝嘉庆年间景德镇出品的青花瓷器。”
“那也不必为此辞退她啊,我相信地也不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故意的,是故意的还得了?”
“既然如此,就原谅她一次吧。”
“不行!”李管家严词拒绝,“那可是语莫少爷最心爱的骨董瓷器,怎能轻易原谅她?”
“不过是明朝的青花而已,艺术价值也不高,相信语莫也不曾太介意吧?”季海蓝微微一撇嘴角,似笑非笑。
“那是价值连城的骨董!”李管家自齿缝中通出一句,“就算她再工作个十年也赔不起。”
“那就不要叫她赔,换个方式惩戒一下就罢了。”
“太太,你还变得真大方啊。”李管家语气一变,开始冷嘲热讽起来。“记得从前美云不过打翻你梳妆台上一瓶乳液,如就发了天大的脾气,还甩了人家一巴掌,今日倒这样故做大方起来。”
季海蓝神色跟着一变,转向一百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全身不停发颤的美云,“我以前真的因为那种事打你?”
美云抬头望向她,既不敢说是又不敢说不是,只能企求地看着她。
见到美云的反应,季海蓝大受打击,低垂蝼首沉吟好一会儿方重新抬头。“对不起,美云,我为以前对你所做的不合理举动道歉。”她语气和婉,充满自责,完全没注意到她这句对不起震惊了在场每一个人。“为这点小事就大发脾气,器量未免太狭窄。”
“太太,不是的!”美云慌了,手足无措,“是我的错,本来就是我不对──”
季海蓝朝她浅浅一笑,挥挥手要她停口,后转向李管家,换上坚定的语气,“看在我的份上,这次就请你从宽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