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经此变故,那也是在赎罪;爷赶了这么些日子,身子要紧,还是多休息些日子再召楚柯明前来的好。”
此话,塌上之人听罢沉默良久。顾池心中忐忑,不知自己这话说的可算顺心?
许久之后,塌上之人一声轻笑,叹了口气,问道:“你跟着爷,有多少年了?”
“回爷,奴才10岁便跟在爷身边,如今奴才伺候爷足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了。”缓缓重复着,塌上之人笑道:“你确实知道许多不为人知之事啊。”
这么一句话,顾池立马跪了下去,惶恐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死什么死的?爷身边,也就你能说些真心话了。你若死了,谁还能与爷说那些事?”
这话,听的顾池越发惶恐。这话可不能当褒奖而听,主子这话出口,那可是随时会要性命的。
顾池不由后悔,不当说那不该说的!楚家是不是赎罪,可不是他能说的!
“跪着作甚?爷乏了,要休息了。”
塌上之人不再言语,顾池却是不敢起身,就这么跪在塌前,候着主子休息。
那人见此,也不多说,只是翻了个身,拿个后脑勺对着塌前之人,仿佛默许了他的自罚一般。
夜雨未减,打在屋顶之上,犹如一首大气磅礴的交战之曲。躺在床上,楚慈只觉得难以入眠。
大叔,小伍,这两个人,她本该对小伍更多心疼才是;可是,为何就是那般莫名其妙的对大叔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自相识开始,二人的每一次相见,楚慈都能清清楚楚的记得;特别是大叔将她抱进屋中上药之时,她的心跳,完全超过了自己的认知。
喜欢大叔吗?楚慈觉得她不该对大叔这么容易有心思才是。可是,心跳的加速,忍不住去想念的滋味儿,让她猛然坐起,于黑暗中抓头不已。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双手抓头,楚慈真是难受的慌。
越是想将那份心思给压下,却发现,越是告诉自己不去想大叔,脑子里却总会去想。
从心理学来说,这种自身反应的情绪,完全是潜意识的心意;难道,她真是喜欢上大叔了?
可是,她要是喜欢上大叔,又怎么会对小伍那么在意呢?
楚慈想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折腾了大半夜才浑浑噩噩的睡去。
直到屋中之人气息绵长,屋檐那抹黑影这才轻开窗户跃进屋中。黑影立于床头,看着她深睡的面容,眸中透着不可查觉的笑意。
看了片刻,黑衣人从怀中拿了手指长短的红色细香点燃。
红色的烟雾将楚慈面容笼罩,那巴掌大小的脸蛋因此泛着好看的红晕。
此香不似庙中香火那般燃了许久,也不过一盏茶的光景,那香便燃尽。
床上之人轻轻一个叹息,嘴角勾着笑意,一声嘟哝:“大叔。”
“我在。”浅浅的应了一声,黑衣人轻抚着她娇小面容,浅声说道:“小慈,莫忘我。”
楚慈嘴角弧度勾的越发深,潜意识之下,捉着抚脸的大掌,应声道:“不忘,小慈不忘大叔。”
握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去。床前之人待她意识涣散之时,轻抽了手,消失于雨夜之中……
念柔端着热水来时,楚慈还在床上抱着被子睡的死沉;抬眼看了看大亮的天色,念柔不解嘟哝:“往日小姐天未亮便起身跑跑跳跳,今日怎的天色大亮还睡的这般沉?”
想着昨夜楚慈是湿衣而回,念柔忙将水盆放到架上,走到床前以手背贴上楚慈额头。
“没烧啊,挺正常的啊。看来是这些日子累了。”又是嘟哝一句,念柔也不叫醒楚慈,心想着让她多睡会儿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