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将盒子给放到了暗格里。
“说起来,东明修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一个人单着。若说在军中也就罢了,如今封了郡王还是一人,他就不怕太晚成亲,难有子嗣?”
这话,穆言不爱听。一拍桌子想要反驳,可见邰正源那凉凉的目光瞧来时,便是讪讪的坐了回去。
“并非我言语恶毒,实乃你们行军作仗身体难健。既然封了郡王守着东临,就该成亲育子让祖宗泉下安心。”
叹了口气,穆言说道:“殿下,我这有些话想与你说,可又怕与你说。我效忠于你,他效忠皇上,我与他又是好兄弟,你说,我这就算有什么想说的,也不能说是不?”
“我怎么了?你就这么防着我?”邰正源好笑的瞧着他,“我这不过闲话家长罢了,我又没说要利用他,也没说要你如何他,你这般杯弓蛇影的,倒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穆言语塞,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良久,还是穆言打破沉默,“殿下,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大哥一家子,最担心的就是与明修兵戎相见,最不能背叛的就是你。可你若真有心思夺江山了,我便注定与明修刀剑相向,我这……”
“若真到造反那一天,反的不止你一人。”邰正源神色凝重了几分,甚是认真的说道:“穆言,我说过,当初我没反,今后也不会反。我与高顺帝之间已是属于私人恩怨,他不肯让我善终,我要他饮恨收场,这已是两个人之间的纠葛,扯不上家国天下。”
看着邰正源认真而严肃的神情,穆言抓了抓脑袋,叹了口气,“得,殿下,是我的不是,是我想的太多了,我就怕你伸手算计明修,我……”
“我算计他作甚?他这异姓郡王都是高顺帝给的,他对高顺帝的忠心可想而知。我既不可能让他效命于我,也不可能自讨没趣。今日与你提到他,不过是他来了岛上,随口一聊罢了。你若不愿说,不提便好。”
“哎,不是,我不是不愿说,我这……”穆言又是抓了抓脑袋,觉得这后面的事儿也不是不能说的,喝了口茶说道:“其实说到他不成亲,皇上也是拿他没办法。前些日子他修书与我,又提起了皇上欲赐婚一事,还说只要是他瞧上的,都赐婚!他一提这个就没脾气了。”
此言,邰正源目光一闪,抬首问道:“你这意思是,他有心上人?”
“嗯,可不是嘛。”切了一声,穆言说道:“传说中的英眉女将军,神仙儿一样的人物,你说这世间哪儿有?”
英眉女将军,那真是一代代传下来的神话人物,传闻英眉带着一万精兵,破了敌国八万大军,其用兵之神勇,令多少将士提之振奋。
只是,神话始终是神话,谁也不知道那人是否真的存在?也不知那传奇是真实还是杜撰?
穆言感叹着东明修的执着,因为东明修觉得,能配得上他的女人,也只有那神话中的英眉。
卷一:一嫁寄柔情 0188:你就不能像个女人?
可是,这话不能跟高顺帝说吧?要高顺帝说,高顺帝还觉得只有那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自己呢!所以,这话也就是两人喝酒之时玩笑过一句。
“各有所好,他一生戎马,中意英眉女将军那样的传奇人物也不稀奇。”
二人这般聊着,便听外头有人叫道:“邰大夫,黎睿出事了。”
黎睿?
二人相视一眼,邰正源转身大步出了暗室。
打开屋门,便见薛彦东的人立于廊下。
“你说什么?黎睿出了何事?”
“我也不太清楚,少爷也是刚得了消息。好似黎睿醒了,将黎海棠和黎研的牌位给摆了出来,又与皇上动了手,这会儿被人给拿下了。”
邰正源神色一慌,提气便飞身而去……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看着地上伤痕累累,失了意识的人,邰正源的淡漠神情终究打破。
“你倒是跑的快。”端着茶杯,高顺帝面无表情的说道:“三年来,西沙到南湾这段路,你是找了近道了吧?”
“你一个把戏,便要了黎研的性命。黎家的掌上明珠死在你手中,你却是不敢承认吗?”
“放肆!”池顾上前一步,一声呵斥,“邰正源,记得你的身份!敢与圣上这般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邰正源凉凉的看了池顾了一眼,冷声说道:“闭嘴!几时轮到你来说话!”
敢这么跟池顾说话的,除了高顺帝,也就只有眼前这不怕死的邰正源。
池顾对他恼到牙痒痒,却又不能对他怎么着,只能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退到高顺帝身旁。
“这么多年,脾气还是没变。”放下茶杯,高顺帝转眼看向邰正源,嘲讽的说道:“黎研死在朕手中又如何?朕如今倒是在想着,是该让你为了黎睿在西沙如行尸走肉一般过完余生?还是此时便要了黎睿的命,顺便将你千刀万剐?”
“你以为,黎睿死了,你还能困得住我?”同样嘲讽之语,伴着不屑的神情。
高顺帝似认真的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黎睿还是不死的好!既然黎夫人死于流寇之手,他也该去捉流寇报仇才是。”
其中是什么意思,邰正源如何不清楚?
他恨高顺帝,如今高顺帝要剿杀荒芜岛四周的流寇,便要邰正源给自己的仇人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