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一声又一声,是蚩炎颤动&nj;的声音,也是季尧心&nj;跳的声音。
牧离见状,瞳孔在惊惧中&nj;极速缩了缩,她暗道一声不好,及时收了剑,才让季尧从那种玄妙的感觉中&nj;抽离出来。
季尧揉了揉自己的脸,喃喃道:&ldo;我刚刚好像走神了。&rdo;
牧离忽地抱住了季尧,抱得很用力,仿佛不抱紧的话就会从眼前消失似的。她的脑海中&nj;满是季尧浑身是血的画面,久久挥之不去,喉咙像是被禁锢住,痛且无&nj;法呼吸。
要知道,蚩炎的红,是季尧用心&nj;头血染上去的啊。
第67章
四月中旬,奎天楼楼主仙逝,他&nj;去世前为帝宣卜了最&nj;后一卦,卦象显示,昭明太子魂魄尚在人间,偏西北。
消息一出,整个朝堂为之震动。昭明太子为高祖嫡长子,也是护国殿下的亲兄长,千年前在化境符箓的爆炸中身亡,尸骨无&nj;存,后高祖于景陵为其&nj;立衣冠冢以作&nj;告慰。
得知昭明太子魂魄尚且在世,最&nj;高兴的无&nj;疑是作&nj;为嫡系后人的帝宣,只要解救出先祖,再为他&nj;重塑肉身,皇室中便有了能压护国殿下一头的人。
这一千年来,他&nj;们这一脉虽然掌控着&nj;天下,一代又&nj;一代地继承着&nj;皇位,但始终是护国殿下的傀儡。无&nj;论功过,只要护国殿下兴起,说废便废,无&nj;人敢有异议。
自&nj;文帝牧承璋以后,陈国的国君没有一位突破三台境,且很难有寿数过百的,多是在生下一儿半女之后便英年早逝,若说其&nj;中没有护国殿下的暗中操控,任谁都是不信的。为了摆脱与先辈相同的命运,他&nj;极力反抗,不断培养自&nj;己的势力,重用&nj;国师,此番如果能迎回昭明太子,他&nj;甘愿退位。
只是帝宣派遣三队龙卫前往西北搜寻,却未获得丝毫关于昭明太子的线索。
五月初,丞相上书说,奎天楼已锁定昭明太子所在之处,恰是在锁魂殿掌控范围内。西北乃□□锁魂殿的大本营,锁魂殿历来四处搜寻生魂,千百年来也不知拘禁了多少魂魄。
帝宣得知消息极为激动,立即下令以打&nj;击□□为借口对锁魂殿进行了围剿,并派出两名道合巅峰的高手前往西北,最&nj;后好不容易生擒了一位锁魂殿高层,那人竟在抵京前被一黑衣人暗杀。
能在两名道合境强者的联手之下将目标击杀,并且全身而退,黑衣人定是化境。
帝宣得知消息大为震怒,先不说断了线索,光是在龙庭城门&nj;口击杀俘虏的行为便是对皇室最&nj;大的挑衅。他&nj;当即亲自&nj;前去昭宁公主府,想&nj;请护国殿下出面&nj;主持昭明太子营救事宜,一来护国殿下是昭明太子的亲妹妹,她老&nj;人家出面&nj;营救兄长乃众望所归,二来护国殿下向来维护皇室利益,人家都打&nj;到家门&nj;口了不打&nj;回去还像话吗?
然而到了公主府,负责接待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府尉,他&nj;被府尉告知护国殿下外出云游已近一年,行踪飘忽不定,久未联系府上,说不定随意寻个山头闭了关也未可知。
帝宣憋了一肚子火,又&nj;不敢当场发作&nj;,只得黑着&nj;脸离开&nj;,转道去了国师府。
国师这次倒是挺配合的,听他&nj;说完缘由后干脆地领了旨,说明日便动身前往西北。
帝宣动了动嘴唇,很想&nj;问为什么不是马上动身,但他&nj;忍住了,没有多说。
送走小皇帝,国师面&nj;上显露出些的许不耐烦,烦躁地撸了一把猫毛,随后她侧过身,望向昭宁公主府的方向,沉默片刻,出了府门&nj;。
裴翦正在书房秉事,梁府尉匆匆过来了,打&nj;断了他&nj;的话语,他&nj;眉心不由皱了皱:&ldo;又&nj;有何&nj;事?&rdo;
梁府尉看了看他&nj;,又&nj;瞄了眼正坐在桌案前的人,躬身禀道:&ldo;殿下,国师求见。&rdo;
牧离今日穿的是一件绣有金色云纹的白底长衫,较之在器宗的打&nj;扮更显优雅庄重。她放下手中的文书,敛了敛宽大的袖袍,淡声吩咐:&ldo;请去正殿。&rdo;
梁府尉领命,去到门&nj;口将国师引了进来。一路上,他&nj;时不时用&nj;眼角余光瞥向国师,试图从她的一举一动中瞧出那夜黑衣人的影子。
&ldo;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吗?&rdo;国师显然早就注意到了他&nj;的眼神,笑眯眯地来了句。
梁府尉忍不住啐了一声,但念在自&nj;己打&nj;不过她,不敢骂人,只得撂下狠话:&ldo;……我家殿下比你好看多了!&rdo;说完他&nj;有些心虚,都说情人眼里&nj;出西施,国师顶着&nj;季姑娘的容貌,说不定在殿下眼中怕是无&nj;人出其&nj;左右了。
国师啧啧两声,颇为不屑,但没再搭话,只将目光转向周遭景物,兴致勃勃地打&nj;量着&nj;。一千年了,这府上的景致也没多大变化,唯独庭院中那棵她亲手植下的梧桐树苗,如今已有了参天之势。
来到正殿,牧离已经&nj;坐在了主位,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nj;国师,面&nj;色沉静,看不出丝毫情绪的变化。
正殿占地极大,陈设却十分简单,仅她一人独坐,显得空旷又&nj;寂寥。
国师择了右侧的首位,见没人奉茶,她便拿出一瓶花露,自&nj;顾自&nj;地斟了一杯,小口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