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下,风光更甚当年,但谷雨不再向往,不似当初进京时那般心潮澎湃,只是,这是归途,心中激动,想来,这便是归心似箭吧!
谷雨瞧着薛云翊手握书卷,面上并未表露什么,但谷雨觉得入朝为官二十余载,封侯拜相,也只差一步,想来,心中总会有所遗憾吧?
薛云翊似乎察觉到谷雨的目光,抬眸,笑着问道:“夫人似乎有话要与我说?”
谷雨笑道:“也没什么,就想问问你,会不会心有不甘?”
薛云翊放下书卷,淡淡说道:“并无!我该做的都已做了,总不能把我仅有的剩余价值都榨干吧?”
谷雨呵呵笑,说道:“你说这话,像足了我!”
薛云翊说道:“你我夫妻二十余载,定是相互影响的!”
回首前半生,谷雨很是满意,甚至觉得圆满,一切回到了人生开始的地方,不过,身边又多了好些人,也失去了一些人。
回到江宁府,已是盛夏,薛府上下顶着烈日‘倾巢而出’,恭迎忠勇侯和夫人回府,老夫人此时已卧病不起,杜嬷嬷在丫鬟搀扶下替老夫人出府相迎。
谷雨和薛云翊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去探望老夫人,老夫人缠绵病榻有些时日,时好时坏,谷雨一搭脉便知老夫人只吊着一口气,等着他们回来呢!
老夫人瞧着薛云翊和谷雨回来,十分清醒,喊着二人的名字,谷雨不免落泪!
这个老人早已油尽灯枯,谷雨却也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老夫人侃侃而谈自己在京中的见闻和经历,老夫人很是欣慰!
夜里,老夫人便安详地走了,就像睡着了一样,杜嬷嬷年事已高,不久随着老夫人去了。
很快,东京的那边便来人了,给了不少赏赐,但也要薛云翊割舍一人,那就是薛恩赐!
官家的旨意难违,薛恩赐换了个身份,免试入朝为官,面上给的官职是大理评事,背地里执掌情报网,成为官家的手眼。
谷雨是不愿意的,但她明白官家的意思,既是恩惠也是防备!
不过,薛云翊早已猜透官家的心思,已想到官家会是这样的安排,官家岂会让他轻轻松松、逍遥过活?
也罢,这才是恩赐该去的地方,只是,苦了祝若溪,从此便要与他分离!
待一切归于平静,谷雨又开始回到医馆去了,经过孙钰这么多年的经营,医馆收益很好,且早已名扬江南。
所以,谷雨便想着另开医学院,将医术传承下去!
薛云翊则去了府学做起了教书先生,将自己的学问和为官之道传授给学子,因此,江宁府学名声大噪,吸引了一批又一批文人志士,也为朝廷培养各类人才!
谷雨和薛云翊时常去扬州,刘珩琛和薛凝雪很是高兴,不能回来江宁府,总归是遗憾的!
只是,过了些年,刘珩琛又高升,但刘珩琛不愿入朝,终是惹得官家不快,便其让死守青州。
晚年,谷雨和薛云翊相继送走父母、好友,纵然儿孙绕膝,承欢膝下,但越是活得年岁大了,便越是孤独!
薛云翊并未着书立传,因为终其一生,岁月都是‘偷来’的,那便让世人自去说去吧!
谷雨倒是将自己的功夫教与子孙后代,将医术传承后世,也将自己这一生的见闻记录下来了,只是,不知天道将会如何!
花前,月下,谷雨终是先于薛云翊而去,这也全了薛云翊的心意,所有离别的苦痛和相思都由他一人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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