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的工作问题已经有眉目了。”母亲的话语如同夜空中的灯火,温暖而照亮前行的路。
电话铃声消逝后,李思维安静地坐在木长椅上,目光穿过疏林,凝视着前方公园里的一潭宁静的湖水。
湖面平静如镜,映照出他走过的二十八载岁月,那些散落的生活片段仿佛被定格在流年的画卷之上。
他的起点并不与众不同,出身平凡,生活亦无甚波澜。
毕业于帝国南方大学历史系,并在亲友的扶助下,于南平星的档案局里找到了一席之地,担任助理研究员。
那份微薄的薪水,既不能让人沉溺在奢华之中,也不至于让人颠沛流离,勉强可以说维系着温饱。
追溯初心,历史学的选择既出于内心的炽烈热爱,也得益于当时历史学的盛行。
两年前,经人介绍认识了自己的妻子。当时,李思维决意与她共度朴素而恬淡的人生。
但婚姻生活的波折始料未及,她似乎从未真心将他放在眼里。
时过境迁,颠簸的婚姻之路让两人的关系如同断断续续的旋律,始终难以和谐共鸣。
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必须作出选择的分岔路口。
随着太阳的落幕,南平星被一片浓郁的黑暗所笼罩。
在这颗无月的星球上,夜晚的黑是深沉而纯粹的。
李思维逃避着归途,无心回到那个破碎的家。
此时他选择了长椅作为此夜的床榻,仰面躺下,任思绪在绝对的黑暗中飘渺,等待着黎明的再次到来。
时间在无声中悄悄溜走,南平星的太阳,如往常一般守时地升起。
在曙光初现的那一刻,李思维的目光再次追随那渐渐升高的金色光球。
他心中自问:命运啊,您是否在考验我?生活似乎如此虚无,一场梦幻,一缕浮光,一切似乎都是徒然。
自从帝国将南平星纳入疆域,已有千年的光阴匆匆流逝。
在这千年间,或许有四十到五十代的人们接续奋斗、生活和离去。他们有悲,有喜,有离,有合。
如此多的故事,何止千万呢,我又何必为一段情感的裂痕而哀伤?
他拍拍沾染在身上的尘土,淡定地站起身,迈开坚定的步伐,直向那座见证他努力与失望的家中走去。
在新的一天里,重新面对新的生活。
收拾心情抵达家门前,只见多年的挚友黄烨华已在门槛前静候。
“黄烨华,你怎么在这儿?”李思维惊讶地喊道。
“我知道你今天肯定有心事,兄弟,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黄烨华温声回应。
“唉,这世上还有谁比兄弟更可靠呢。”李思维感慨地说。
两人相顾无言,走进屋内。李思维不多时便取出了酒和一些食物,两人边吃边轻聊旧日与近况。
在轻松的气氛中,黄烨华忍不住说道:“说实话,当初我就觉得你们俩不太般配,她并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李思维无奈地回答:“不提了,我也释然了,不值得为她再伤感。”
为了转移话题,他关切地询问:“对了,你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黄烨华边啜饮着冰冷的啤酒,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不提也罢,现在找工作真是难上加难。
我和你不同,你至少有亲戚在帝都撑腰,有份稳定的职位。我呢,几乎半年多都在找工作的路上了。”
说着黄烨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海报,李思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海报上,那位大胡子老头形象鲜明,他的手指直戳向前,似乎穿透了纸张与时间的界限,直指李思维的心。
那张脸庞坚毅而严峻,眼神里充满了召唤与决心。
“帝国的征兵海报,你不会是打算去从军吧?”李思维问道,声音里带着些许惊讶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