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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他就那样看着扶欢。

&esp;&esp;扶欢没有将手中的袖子放开，她朝慕卿手腕处看了一眼，又转而看向他：“厂臣手腕这条红绳，我好似从未见过？”

&esp;&esp;慕卿将袖子再往上撩过去一些，那条红绳在过分白皙的手腕间更是显眼，甚至平添了一丝艳色。

&esp;&esp;梁深

&esp;&esp;他笑了笑，道：“是手底下的人在保国寺替臣求的，说是期盼臣岁岁康健，福禄双全。”

&esp;&esp;扶欢轻轻地应了一声，再没了理由继续抓住慕卿的袖子，只能慢慢松开。

&esp;&esp;原只是一时想出来的问话，得到答案后却又增加了一点郁郁，旁人为慕卿求的红绳，他会系在手腕。可她赠予的簪子，从未在他发上停留过。

&esp;&esp;扶欢忍了又忍，还是没按捺住。事不过三，这个念头曾那么多次在她脑海徘徊，早已过了寥寥三次。

&esp;&esp;“上元节那日，我送给厂臣一支玉簪，但好像从未见厂臣戴过？”她抬起眼，是单纯的疑问，“厂臣是不喜欢吗？”

&esp;&esp;可是这个问句，本身就带了一点暧昧的绮思，缠绕着丝丝缕缕不能说透的心念，转而轻巧地递到慕卿面前。慕卿缓慢地，轻眨了一下眼睫，仿若蝴蝶蹁跹地停在湖面上，偶尔扇动一下蝶翼。

&esp;&esp;扶欢强迫自己忽略这句问句带来的暧昧与绮念，她近乎是凭着一腔孤勇等着慕卿的回答。之前带她来帷帐的小太监不知何时离开的，此刻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仿佛是被隔绝出来的一方世界。

&esp;&esp;慕卿稍稍弯下腰，将自己与扶欢放平。他眼中那波春水此时更是温柔如柳絮，想要引人陷进去一般。

&esp;&esp;“臣很喜欢殿下所赠的玉簪，喜欢到唯恐丢失，所以放置匣中珍藏。”他字字句句放软了声调，同扶欢说。他见到他的公主眼尾悄悄上扬了，随后由克制地收回原处。

&esp;&esp;扶欢的指尖按着自己的掌心，在开口说文不加点，一气呵成，武又能上马挽弓，百发百中。这样的人，完美的好似不是真人。

&esp;&esp;今夜的梁深好似揭下了一层完美的假皮，露出里面的一点疏阔不羁来。

&esp;&esp;如此肆意。

&esp;&esp;但就是这样，面前的人才显得生动起来。

&esp;&esp;扶欢没有再离开，她知晓她的身边总有侍卫跟随，所以并不惧怕同梁深待在一起。

&esp;&esp;梁深应该知道她会拒绝，所以在扶欢摇头后也干脆地将酒壶拿回。

&esp;&esp;“我感觉你好像是不开心，是在借酒消愁吗？”

&esp;&esp;梁深挑起一侧的眉，他还是笑着的，用那含笑多情的面目问道：“借酒消愁是我这个模样的吗？”

&esp;&esp;单单只是看到他的模样，并没有半分愁苦的影子，没有愁苦，又何来的借酒消愁。

&esp;&esp;“但是连孩童都知道，脸上的表情也是可以伪装的。”

&esp;&esp;笑着苦闷的时候，扶欢经历了太多次，大约是经验丰富，才能窥见梁深的一点端倪。不过到底是初识，再多说就显得交浅言深，扶欢再向梁深颔首，提着裙摆转身，是告别的意思，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esp;&esp;大宣朝男女大防并不严苛，规矩松泛，女子未出嫁不能见外男，男女三岁不同席的种种严苛教条在现在并不适用。所以未婚嫁的男女，才可在上元节共赏灯，共谈笑。

&esp;&esp;因此，扶欢并不担忧此次的意外碰见。

&esp;&esp;但是身后的梁深好似又笑了，那唇间溢出的笑声乘着夜风飘落。他提高声音，道了一声殿下。

&esp;&esp;“殿下。”他红梅色的衣裳衬得眉目清艳，他说，“多谢殿下。”

&esp;&esp;扶欢从未想过隐瞒自己的身份，宫人大臣都有一双利眼，被认出是迟早的事情。不过她不明白梁深最后的那句是何含义。

&esp;&esp;也许是一句醉言。

&esp;&esp;她很快将这场相遇抛在脑后，在遇见慕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