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期待。”
姓程……
这是什么奇怪的缘分。
喻婵细柳似的眉微微蹙着,目光落在那个“程”字上出神。
原本打开手机就是为了分散注意力。
现在却再次被拉入了刚刚的怪圈。
这间学校里藏着太多太多她和程堰的回忆了。
哪怕只是站在这里,呼吸着和五年前同样的空气,那些被压抑着的记忆便如溃堤的水浪,汹涌着向她扑过来。
只要闭上眼睛,大脑就会清晰地复刻出当年的各种场景。
她忘不了,或者说,从来都没能忘记过。
那些故作轻松的笑,都是自欺欺人的逞强。
本来以为,装着装着,假的就可以成真了。
事实上,过去的几年里,这个方法的确卓有成效。明明那个名字已经很久很久没在她脑子里出现过了,她照常生活,恋爱,从大洋彼岸的一端奔赴向另一端,认真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直到那晚在酒吧和程堰重逢。
胃又在疼。
她本想像平常那样忍忍就可以过去。
可痛感越来越强烈,钻心的疼几乎要冲进她的脑子将整个人都撕裂,盖在小腹的手止不住地抖,整个人的力气被瞬间抽干。
喻婵空出的那只手扶着墙壁,缓缓蹲下。
她没穿外套,被瓷砖墙壁冰凉的触感刺激得有些想吐,迫不得已向前挪了挪。
胃疼得抽搐,额角慢慢沁出冷汗,顺着太阳穴氤湿了发梢。她紧咬着嘴巴,下唇沁出几粒血珠,试图用别的痛感分散堆积在腹部的注意力。
然而这点儿徒劳,无异于杯水车薪。
最后一丝力气消耗殆尽。
喻婵脱力地坐下,头向后靠,寻找能借力的支撑点。
她已经顾不上瓷砖硬不硬凉不凉了,无论如何,只要别让她躺在地上就行。
然而,身体靠上去的刹那,后脑感受到的触感并不是瓷砖墙的冰冷坚硬,而是某种不知名物体的柔软温热。
布料摩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礼堂大厅里格外清晰。
有人站在身侧。
她下意识想抬头,虚弱的身体却难以做出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只能撑着地板缓缓转身。
又被人按了回去。
“别动。”
节能灯打在玻璃上反射出刺目的白,喻婵微眯着眼,耳边传来声低沉又极温柔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她莫名有了几分心安。
理智被疼痛反复碾压折磨,几乎只剩最后一根绷着的弦。
喻婵半掀着眼皮,极费力地张张嘴:“谢谢。”
声音微弱,不知道程堰有没有听见。
他半蹲在她身侧,一只手还垫在脑后给她做靠垫。